“是当时就知道了,还是之後才想起来?”
楼听月喝下今晚的第一口酒,祁扶音错开视线:“重要吗?”
“有点儿。”祁扶音说。
楼听月安静了几秒,才淡淡地回答:“周围的人都在说,怎麽会不知道。”
“哦……”
祁扶音垂下眼,灯光照射下,浓密的睫毛在眼下落了阴影,看起来有些怅然。
事实上她一晚上几乎都是这样的神情,只是现在似乎更明显了。
空了的酒瓶没放稳,骨碌碌在桌面滚了几圈,溅出残留的几滴酒,楼听月伸手阻挡,酒瓶停止了滚动,再被她扶起来。
见祁扶音撑着额头,一脸的倦意,楼听月起身,对她说:“早点睡吧,我走了。”
祁扶音没挽留:“嗯。”
楼听月带上自己的东西,擡脚朝外走,心里也在想着事,才走到玄关处就听见屋里传来的声音。
哐啷!
紧随其後的是祁扶音的闷哼声。
楼听月瞬间转身往回走:“祁扶音?”
只见祁扶音跌坐在地板上,双手揉着膝盖,一旁的椅子明显歪了。
再朝後看,摆满食材的推车也不在原来的位置上,祁扶音磕碰的这一下,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椅子撞到推车,推车撞到立柜,发出的声音最後传进楼听月的耳朵里。
“碰到哪儿了?”楼听月走到她旁边蹲下,拿开她的手,仔细看了看她的膝盖。
应该撞得不轻,白皙的膝盖上已经出现一道红痕。
好端端的怎麽会撞到老实放在桌面下的木椅呢?
楼听月扶她坐回椅子上,瞥见桌面倒了两个易拉罐,距离她听到动静或许连半分钟也没有,祁扶音就将她喝了一半的啤酒也喝完了,所以才会醉到走不稳路吗?
“骨头痛吗?”楼听月问道。
祁扶音仰着头,眼神可怜兮兮的,慢慢摇头:“你回去吧,我就是要回卧室睡觉而已。”
她说着说着就站了起来,拖着脚步走:“摔几次总能走到的,没事的,我可以。”
“……我扶你。”楼听月还是跟了上去。
虽然她回卧室的路上没有障碍物了,但看她虚浮的脚步,平地摔也不是没可能。
祁扶音半倚在楼听月的怀里,微低着头,楼听月只能看见她的头顶,没有看见那双透出几分狡猾的眼睛。
擡手拍下电源开关,白光瞬间照亮整间卧室,空气中若有若无地弥漫着干净的皂香。
“好亮……”祁扶音嘀咕道,“开旁边的灯。”
“哦。”
楼听月关了灯,房间陷入短暂的黑暗,下一秒又亮起,这回的光线来源是床头的夜灯,功率很低,泛着微黄的光,像是一脚踏进了旧油画里。
扶着祁扶音坐到床边,楼听月的任务就此完成,刚要开口叮嘱她之後小心走路,醉醺醺的人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扯住她的手臂,将她向前一拽!
“!”
两人齐齐倒进柔软的被子里,楼听月吓了一跳,连忙要爬起来,又被祁扶音一个翻身压在了身下。
心跳明显错了一拍,楼听月瞪大了眼,借着微弱的光线去看她。
“祁……”
才发出一个音节,祁扶音就擡手挡住了她的嘴。
楼听月摸不清她的想法,微微蹙起眉头。
她看着祁扶音距离自己越来越近,想起曲念沁说的“皎皎的明月”,她自然是知道祁扶音的模样,只是此刻在昏暗的环境中,这个形容一下子变得具象化了。
祁扶音凝视着她,神情逐渐迷离,两个人近到呼吸相对,暧昧的气息在四周涌动……
片刻後,祁扶音撤掉手,低头吻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