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皇陵更是愈发的冷清。
傅佑元换了双靴子去皇陵中转了转,不知不觉,他来到老皇帝的新陵,站在陵前,他却是想着往后改如何将这陵墓给打开,将自己的母妃带出来。带回东越,带回她出生的地方,落叶归根。
就在傅佑元愣愣出神的时候,却是有一行五人如鬼魅一般闯入皇陵。他们手持利刃,来势汹汹,直接就往傅佑元在皇陵暂住之处奔走过去。
老太监还未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何事,便直觉脖颈上一凉。
“越王在何处?”来人逼问他道。
老太监摇了摇头,皇陵如此之大,他怎晓得越王殿下此刻在何处。
来人二话不说,手起刀落,直接就结束了老太监的性命。“太后有命,皇陵之中不得留活口。分头去找!”收起刀刃,踢了一脚老太监的尸身。
“是。”其余四人应了一声,便各自选择了一个方位散开。
不一会儿,其中一人便遇上了傅佑元,但见他二话不说直接就手持峨嵋刺朝着傅佑元的后背猛刺过去。
傅佑元直觉身后有杀气袭来,但见他轻点足尖,借力上了一旁高高耸立的墓碑。恰恰躲过了身后的袭击。将大尧的先祖踩在脚下,虽然有些大逆不道,可是这种时刻哪里还顾得了这许多。
“什么人派你来的?”傅佑元直视刺客。
刺客不言不语,每出一招都是想要将傅佑元至于死地。傅佑元也不同他废话,专心迎敌。虽说,这些年经过展修的指导,傅佑元的武艺有些进步,可比起这些专业的杀手却是不够看的。很快,他便狼狈的败下阵来。
又撑了一会儿,本着打不过就跑的策略,傅佑元施展了轻功在皇陵中拼了命的跑。虽然展修所教的轻功让他很快就甩开了刺客,但是只怪他运气不好,才甩开一个,又迎头撞上三个。再想要跑的时候,竟是发现被甩开的那个刺客已经追了上来。
眼见着峨嵋刺就要刺入自己胸口的时候,傅佑元不想认命地闭上了双眼,死并不可怕,他也觉得自己对生死并没有过多的执念。只是心中有了放不下的人也有没有做完的事情,现在还不能死……
就当傅佑元以为自己今日在劫难逃的时候,却是只听有人大声喊道:“住手!”
傅佑元诧异的睁开眼,循着声音望去,却是瞧见了一个小小的身影正朝着他这边飞奔而来。来人不是皇太子傅鸿轩,又是何人?
大喘气跑道傅佑元身边,傅鸿轩展开双臂将傅佑元护在自己身后,他抬头挺胸直视那些刺客道:“我说了住手!你们都是聋子吗?”
“皇长孙殿下……这是……还望殿下莫要为难我们。”
“想要杀我小叔,就先杀了我!”傅鸿轩的态度异常坚决。
从前,他在心底确实有些怨恨他的母妃,他从小到大除了小叔,就没有什么想要的,可他的母妃却是连这个要求都不满足他。而现在,他看得多了,也明了理。也晓得自己对傅佑元的占有欲上不了台面,若是自己真登基为帝,那么他与傅佑元就可能成为天下人的笑话。
所以,他便对他母妃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是这样明目张胆唆使太后来暗杀傅佑元的行径,他也没有出手阻拦。
甚至在刚得到消息的那一刹那,他还是挺赞同的。毕竟现在“越王是天赐明君”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对他夺帝位极为不利。而且,傅佑元同展修在城中招摇过市、夜不归宿的事情他也早有耳闻……
但是,不知道怎的,只要一想到傅佑元真的会死,会离开自己,他就变得坐立不安,脑子里满是傅佑元的一颦一笑,以及傅佑元陪同幼年时的他一起玩耍的情形。
不知不觉,他才发现自己对傅佑元割舍不下。
这才有了皇陵中此刻的一幕。
刺客们有些左右为难,一边是太后的旨意,一边又是皇长孙的“要挟”。
“殿下还是莫要再为难我们了……”
傅鸿轩目光坚定,就是不肯退却。
刺客们无奈,只得聚在一起商议对策,倒是其中一人心思活络,只听他道:“我瞧这皇长孙似乎是对越王……要不然,我们把越王废了功夫交给皇长孙自己处理?”
“你确定这样回去复命之后,不会被太后责罚?”
“我倒是觉得太后已经是强弩之末,我们与其跟着太后,倒不如跟着皇长孙。”
“照你这思路,那我们还不如直接跟着越王算了,你瞧现在外头那些流言,指不定他还真能称帝。”
“都给我闭嘴!太后的旨意,我们不敢不听。”为首的刺客当下就做了决定,与其两边不讨好,倒不如放手一搏!只见他上前对着傅鸿轩以及傅佑元举剑……
傅鸿轩一看,竟是倒了声不妙。但见他一把拽起傅佑元,喊道:“小叔,撑下去!”同时,他朝着那些刺客们丢出一颗暗器,瞬间一片浓雾腾升起来。
待那些刺客将浓雾驱散之后,却是不见了皇长孙与越王的踪影。
“这可怎么办?”
“莫要着急,他们一个身负重伤,一个年幼,定是不会跑远,我们仔细找找!”
傅鸿轩与傅佑元确实没有离开皇陵,也不晓得傅鸿轩从哪里得到的秘密,他竟然打开了其中一座陵墓的通道,并且扶着傅佑元躲了进去。
在墓穴昏暗的甬道中,傅鸿轩并没有往深处走,他将傅佑元靠着墙壁坐下,轻声问道:“小叔,你一定要撑下去,鸿轩带你去找大夫。”
傅佑元点点头,心中竟也感慨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