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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情(第2页)

季怀仁背着手,在堂上缓缓踱步……某个瞬间,他恨不得宋却跟他争辩丶否认这一切都是他错误的疑心。

但宋却什麽也没说,只是认了下来。

他认的何止是一封书信……更是对萧芰荷的心意。

宋却清朗的心意摆在季怀仁的面前,像是扇了季怀仁遗迹响亮的耳光,明明白白地告知着季怀仁他的不堪——

倘若当年和芰荷在一起的不是他,而是宋却,芰荷会不会更幸福一些?

季怀仁缓缓靠在龙椅的椅背上,冰冷的温度一点点透过衣物爬上他的身体,季怀仁狼狈地不敢深想。他按着自己的眉心问:“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宋却果断摇头:“没有了,臣知道是大不敬之罪,不敢告人。”

季怀仁:“江秋不知道?”

宋却一口咬定:“不知道。”

“他不知道,”季怀仁的语气几乎像是在冷笑了,“他不知道,你的信怎麽就附在他的公文後面寄到灞州府去了?”

“那是因为在徐州寄出的公文不是天问经受,是禁军……”

“要是江秋不知道,那怎麽收到了芰荷的回信还不声不响的自己昧下了不告诉你?你们几个想让朕怎麽想?你们全都联合在一起互帮互助,就朕一个人是孤家寡人,被你们耍得团团转是吧?”

宋却真的愣住了:“……回信?”

“是啊,朕都还不知道回信上写了什麽呢。”季怀仁轻轻缓缓地笑了,笑声回荡在空荡的金殿内,寒意一点一点地爬上了宋却的脊背,“一个你,一个江秋,都是朕的贤臣良佐啊。”

“陛下。”折柳从殿後拐出来,对季怀仁刚刚落下的话音充耳不闻,“江府附近我们已经安插好探子了,请陛下做下一步的指示。”

倒是陈盎跟在她身後,悄悄探出头,眼神有点怜悯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宋却。

季怀仁摆摆手:“先下去吧……朕还要再想想。”

折柳和陈盎一前一後走在宫道上,前夜金陵落了一场雪,薄薄的一层压在枝头,到午後这会,已经融得差不多了。

陈盎问:“我们为什麽要突然对宋大人和江大人下手?”

折柳不经意地摇摇头:“早晚的事,等到年後侵地案查处完,十年二十年之内世家不会再有翻身的机会,从此起,朝堂上就是灞州一党,和我们尚衣令一党了……我不对他们下手我对谁下手?”

陈盎:“就算如此,尚衣令在内,江大人他们在外,你有的是机会从宫里慢慢离间他们和陛下,现在动手,未免是操之过急了。”

折柳盯着枝头湿润的融雪,轻轻哼了声,意味不明地说:“我怎麽能不急。”

大年初一的夜里,满金陵都是睡不着的阴谋家。

尚衣令的灯火亮到深夜,折柳伏在案上睡着了,宝珠抱着小毯子来给她盖上,低头瞥见桌案上摆着一份笔墨未干的草案,是要全国推广女塾的。

她把小毯子盖好,把两边的绳结给折柳绑上,又蹑手蹑脚地跑出去了。

江府里,容周行拉着江秋剪窗花。容周行在案上描好一个花样子,笑盈盈地递给江秋,江秋把样子剪出来撑开,挂在窗面上。

小圆悄悄地从廊上落下,几个闪身避开紫衣,消失在金陵的巷陌之间。

在他没有注意到的身後,有人悄悄地缀上了他。

经过亮出时,那人腰间的一枚令牌因为反光,紫光微微一闪,令牌上赫然是“尚衣令”三个字。

——尚衣令明面上在江府门外埋了四个人,没想到暗地里还有!

快要到城门口,小圆的脚步一停,走後院拐进了一户沿街的农家。夜深了,这户人家还未安寝,窗纸上映着房内一灯如豆,有人夜读书。

小圆踩着房梁轻飘飘落下,刀刃横出。

“大侠饶命啊!”

小圆从黑暗里现出身形,诧异道:“你做了什麽亏心事,怎麽就知道我要你的命?”

次日,朝阳殿暖阁。

百官尚未解禁,尚衣令彻底履行了身为“帝王鹰犬”的职责,如实把百官每日在府内的动向汇报给季怀仁。

折柳站在阶下,就看见季怀仁的目光经久地凝固在某一页上不动,面色越来越沉,折柳有点困惑地皱起眉——她不记得这份动向汇报里有什麽惊世骇俗的内容啊?

只听季怀仁缓缓念道:“昨夜子时前後,天问离府,到金陵城口三米坊程农户家,劫走了一个人?”

“……是。”

季怀仁的眼角飞快地抽了两下,他从脸颊到下颌的皮肉都绷得极紧,眼眶因为过于用力而泛红,脖颈上青筋显现。

金殿内气氛冷肃,折柳已经很多年没见过这麽失态的陛下。

她垂下目光,良久,只听见季怀仁轻声说。

“好啊,小秋,搞半天你什麽都知道了,还跟朕装傻,把朕骗得团团转是吧?”

折柳不敢妄动,只有季怀仁的声音寂寞地回荡在偌大的金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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