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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令(第2页)

最先砸是朝阳殿门上的是羽箭,但渐渐地羽箭叠了一层。下面的禁军似乎知道射程太远,箭镞到了门上无力,就换了石块砸。

石块一下一下地砸在殿门上,殿内衆人的心也跟着一起发颤抖。

午後,宋却那边来了个人叫阵,一把好嗓子,要求季怀仁就地诛杀折柳,折柳何时死,他们何时退。

季怀仁一言不发。

拉锯到了日落,受伤被擡进殿内的紫衣越来越多,血腥味弥漫开。

折柳望着一个个被擡进来的人,嘴唇抿成一条线,面色难看。

江秋还跪着,因此看不见折柳面部的表情,他只是从折柳骤然顿住的脚步里读出了什麽,在她身後说:“我们原本是可以和谈的,何必非要走到这一步呢。”

折柳一次次挑起陛下和他的纷争丶和容周行的纷争,抑或是和宋却的纷争,归根结底是要让季怀仁知道只有她是可信的丶忠诚的,让季怀仁把最大的优先级放到她要办的女子专科和女塾上。

只是,非如此不可吗?

这一天,夕阳的金边像是造下的杀孽用鲜血描上去的。

折柳心想,落子无悔,只有已经失了孤勇气的人才会揪着“对错”二字痛心疾首,她不一样,她造下的孽就是造下了,日後下了地狱,她自己去还就是了。

紫衣守在朝阳殿外,寸步不退。

次日清晨,殿门再次颤颤巍巍地震动起来,有老臣熬不住,颤颤巍巍地向季怀仁提起,弃守此地,先行移驾後宫。

季怀仁拂袖而起:“朕一步也不会为这个乱臣贼子退!更何况,往後宫退还不是得杀过去,谁知道禁军里有多少人不要命了,给外面那个乱臣贼子卖命,朕的後宫还是朕的後宫吗?”

江秋撑起半边身子。

季怀仁没让他起身,他只能跪了一夜,後半夜外面很消停,他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一会,但不敢睡死,脑子里不停地思考如今这个局还有什麽解法。

其实是有解的——只要折柳动了北境的宋老将军只是个幌子,江秋赌季怀仁还没丧心病狂到那个程度,看着折柳在他眼皮子底下真的动手残害忠良。

可现在他们谁也出不去,他联系不上容周行……

容周行在没有宫里的信息的情况下,能做到哪一步呢。

江秋说服自己,他谁都可以不相信,但至少要相信容周行。

而他擡眼顺着微薄的日光往外望的时候,眼底是藏不住的担忧。

有紫衣从殿外翻进来,匆匆从江秋身边走过,往折柳和季怀仁那边去了。

没多久,韩微之就走过来,这会他没遮掩,走过来走的颇为光明正大。

韩微之:“陛下让大人起来了,尚衣令说是守不住了,过会就护着我们往後面转移。”

江秋想也不想:“拦住他们。”

“拦住谁?”

江秋攥着韩微之的衣摆,借着这个韩微之扶他起来的动作说:“陛下一退,这件事就从宋将军清君侧顺带着冒犯了陛下变成宋将军在宫里追着陛下砍了,这是一回事吗。”

韩微之垂眼看了他一眼,可能是在心里想,事已至此宋将军难道还能救得回来吗。

江秋在这十二个时辰里,第不知道多少次想要叹气。

一门之隔,殿外宋却安排叫阵的人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说话的换成了他自己。

“陛下,臣在大内起兵,把您困在朝阳殿内是大逆不道的罪名,但尚衣令是残害忠良啊——这才是陛下登基的第二年,折柳就在朝中只手遮天丶排除异己,良臣皆去,长此以往,陛下还拿什麽治理大梁九州呢?”

他一番话说的字字泣血。

季怀仁的目光凝住了,韩微之见缝插针地说:“臣这两天听着外面的喊话,宋将军像是以为宋老将军遭遇了什麽不测。”

才无奈起兵造反的。

但他很聪明,只说前半句,像是给季怀仁陈述了一个事实,一点自己的看法都不说。

折柳的目光从韩微之身上剜过去,韩微之不动声色地往後退了一步。

季怀仁微微擡头,正要说什麽——

殿外忽然一片喧哗声起,几声马儿的长嘶破空而来,一道人影在黑衣人护持中冲破了外围的禁军包围圈,守在殿门外的紫衣没想到还有这一出,一下子愣住了。

只见那人径直上前,伸手推开了禁闭快要一日的殿门。

他脚步太快,几乎刹不出,扑过去似的跪在了季怀仁面前。

而从他的袖中滚出一枚白玉令牌,滴溜溜地一路滚到了季怀仁脚下。

季怀仁的面色变幻莫测,缓缓弯下腰,把那枚令牌捡了起来。

折柳站在季怀仁身後,她的目光穿过季怀仁的肩头,对上来突然的来客——容周行。

容周行却没有看她,胸膛激烈地起伏了一下,径直伏身在地:“北境军三军帅令,先交还陛下。”

白玉令牌上,一面是“北境”二字,一面是一个偌大的“帅”字。

令牌看得出年份久,四角已经磨损,但从光滑的表面来看,这枚令牌虽然常常拿取,但一直被主人保护得很好。

容周行一口气都不缓,接着说:“北境宋老将军惊闻金陵事变,立即发兵进京擒王,托臣携帅令先一步进京,以鉴老将军绝无反叛之心,请陛下就地诛杀反贼宋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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