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相信……而是睡不着。”杭训虞犹豫了一下,往黎行鹿的怀里钻了进去,“好冷啊,小鹿。”
火很旺,室内的温度也不低,杭训虞也不是怕冷的人,黎行鹿很快反应过来发生了什麽,忙擡手去摸杭训虞的额头才发现烫得吓人。
“你发烧了。”黎行鹿赶紧抱紧了杭训虞,“怎麽不说啊,难不难受?”
“小鹿抱着难受什麽。”杭训虞微微笑着,窝在黎行鹿怀里慢慢闭上了眼睛,但嘴里还在轻轻说着话,“小鹿怀里好暖和啊。”
黎行鹿有些不高兴:“前天你还担心我生病,今天怎麽自己就病了?”
“小鹿你怎麽还骂我啊。”杭训虞的声音软软的,“你不是正经人家的鹿吗?正经人家的鹿怎麽还骂男朋友啊?”
“嘘,别说了。”黎行鹿又把杭训虞抱得更紧了些,想把更多的热量传给他,“你休息吧,我帮你守夜。”
杭训虞闷声应了,然後慢慢放松了身体。
终究是黎行鹿守了一晚上的火,杭训虞睡得不安稳,夜里醒来了两三次,但都有气无力的,喝了两口水又睡了过去。他身上的温度一直没掉下来,黎行鹿心急如焚但也没用,外边的雨依旧是没停,他手边也没有药。
黎行鹿曾无数次幻想过杭训虞就这麽窝在他的怀里,两人可以交换着温度,但真发生了这种事他又不喜欢了。
天渐渐亮了,但雨依旧很大,学生们陆陆续续醒了,看见外边还在下雨心情都不免有些糟。黎行鹿看了眼手机的天气预报,看着上边显示这场雨还要持续很长时间几个字,又感受着杭训虞一直没降下去的体温心情也不太好。
有人发作了,摔了手机,怨气十足地抱怨说:“真是的,干什麽要上这个山啊,留在学校读读文献不就好了吗?现在好了,雨要是一直不停我们就一起死在山上了吧!”
又有人安慰道:“没事,快停了,我也是山里长大的,我看得出来。”
另一个人又站出来反驳,说道:“雨停了又怎麽样?山路那麽陡,下了雨肯定滑,我们肯定走不了,真倒霉。”
眼看着越来越多人的情绪被影响,黎行鹿直觉不好,但杭训虞还没醒,他也不知道怎麽做才好。想了想,说道:“好了,都别那麽悲观,回去请你们吃大餐。”
声音小了一点。
黎行鹿看有戏,又补了一句:“回去再给偷偷给你们一人发一万块钱红包,你们小声点,你们老师还在睡觉。”
庙里立马就安静了。
黎行斯摸到哥哥身边,也看到了皱着眉睡着的杭训虞,他问:“杭院看起来有点难受啊,怎麽了?”
“发烧了,烧一晚上了,一直没降下来。”黎行鹿把希望寄托给自己的弟弟,“大学霸,你有什麽在没有药的情况下退烧的方法吗?”
“没有。”黎行斯摇摇头,但是却从外套里摸出了一板药,“但是我有在有药的情况下退烧的方法,哥,你膜拜我不?”
黎行鹿去拿药的手都发抖:“你怎麽会随身带这个?”
“不知道啊,可能是冥冥之中的天注定吧,可能是我某次随手放进外套里就忘了。”黎行斯晃着手指说道,“哥,你还是不懂国内大学生,国内大学生的外套口袋里能刷新包括小额钞票在内的各种生活物资……”
“好了,别说了。”黎行鹿剥了两粒药出来,轻轻叫醒了杭训虞,又用仅剩的三分之一瓶水喂他吃了药。
杭训虞虽然还是迷迷糊糊的,吃过了药以後又睡了过去,但黎行鹿悬着的心总归是放下了一点。
黎行鹿跟黎行斯说:“你终于是有用了一回了,黎小三儿。”
“嘁。”黎行斯撅着嘴说,“承让承让,我俩半斤八两。”
约摸过了一个小时,杭训虞的温度终于是往下退了这才真正松了一口气,看了眼外边的天,雨依旧没有停的意思。
有学生又问:“小鹿哥,怎麽办啊?我们不会还要在山上待一天吧?”
黎行鹿点头,但却不是回答学生的问题,而是说道:“我们竟然要在一起待那麽久,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红包提到两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