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杭训虞出来了,带着氤氲的水汽,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衣,顶着湿漉漉的头发,鼻梁上架着眼镜。
看着从头发上滴落的水掉在杭训虞的手臂上又滑下来,黎行鹿的喉结又是一滑。
两人对视上了,杭训虞的眼神里满是疑惑。
这时,他的手机又来电话了,两人对视了接近十秒钟,最终是杭训虞忍不住开口问:“这个点一般没有骚扰电话了,你不接吗?”
黎行鹿实诚地说道:“手机不是被你没收了吗?”
下一秒,黎行鹿从杭训虞脸上看见了实实在在的白眼。
“还给你了,接电话,黎行鹿。”杭训虞忍不住捏了眉心。
黎行鹿把杭训虞的话当成金科玉律,立马跑过去接起了差一点就自动挂断的电话,那头才刚蹦了“hey,Lu”出来,黎行鹿就飞快地说了一声“不买保险”挂掉了,然後又把手机放回茶几,接着像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背着手站在茶几边上。
杭训虞欲言又止,最後深深叹了口气朝阳台走过去。
黎行鹿的目光自动开始跟着杭训虞的身影,就看他到了阳台上,把毛巾往套上一罩,开始搓头发。他的睡衣好像有点短,一擡手就露出一截腰,腰被遮住了那条颀长的脖子又在招惹黎行鹿的视线,好不容易把目光挪开,又看到了被揉红的耳朵。
黎行鹿的心里忽然地震了,他有了个可怕的想法,杭训虞好像是在……勾引他?
但很快这个想法就被黎行鹿自己否了,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太龌龊了,杭训虞怎麽可能勾引他?杭训虞凭什麽勾引他。
为了让自己清醒,黎行鹿给了自己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让杭训虞擦头发的手一顿,而後扭头看向黎行鹿。黎行鹿尴尬地往後退了两步,解释说:“有蚊子。”
杭训虞颔首,又进了房间,拿吹风机吹起了头发。在吹风机响着的时间,黎行鹿在原地急得跺脚,他倒吸着凉气,一遍一遍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能当禽兽。
很快,吹风机的声音停了,杭训虞出来了,看着他这个直跺脚的样子,不解地问:“你冷啊?”
黎行鹿立刻又绷直了身体:“哪有?不冷啊,我就是,运动运动,嗯,运动运动。”
“嗤。”杭训虞笑了一下,而後直接往离他最近的沙发上一趟。他的脑袋枕在沙发的扶手上,一只脚还踩在地上,另一只脚则搭载另一边的扶手上,腰压着抱枕,睡衣柔软的布料因为重力往下掉,又露出一截腰来。
黎行鹿做了个深呼吸,差点又要打自己一巴掌,但找不出一只蚊子来背锅。
“杭老师。”黎行鹿的眼睛还直勾勾地看着那截腰,“你不回去啊。”
“赶我走啊?”杭训虞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的手机屏幕,他把手机打横,屏幕上闪烁的光反射在他的镜片上,“你这挺舒服的,我能多待一会儿吗?”
“能,能啊。”黎行鹿的喉结又是一滑,他弯下腰,去摸茶几上的手机,惦记着给前台打电话让他们去给杭训虞修水管。但他的手指碰到手机的一瞬间,杭训虞叫住了他。
“小鹿。”
黎行鹿吓得立马收回了手,立正站好。
杭训虞擡眼看了一眼他,嗤笑一声,说道:“别紧张,我就是想问,反正还早,要不要跟我打盘游戏。”
“什,什麽游戏。”黎行鹿开始抖。
杭训虞看了他一眼,把手机屏幕转给他看:“正经游戏,你以为我要跟你玩什麽?”
黎行鹿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弯腰拿起手机,往沙发上一坐,嘴一快就说道:“我还以为是不正经的游戏呢。”话都说完了才想扇自己这张臭嘴。
“什麽叫不正经游戏?”杭训虞像调侃似地说了一句,而後又说,“我就是想起你以前说过你朋友说你打游戏像人机,刚好现在有空,让我看看你多人机。来,UID多少,我加你。”
黎行鹿报了UID,不一会儿他的游戏账号就收到了一条好友申请,头像是龙图,昵称是“网恋被骗五块八”。
黎行鹿被昵称震撼地忽略了头像,忍不住问道:“为什麽叫这个名字?谁骗了你五块八?”
“为了更好地混入学生中间。”杭训虞勾着嘴角说道,“那群小崽子到死都想不到,他们在讨论明天早上翘早八的时候,院长就在他们中间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