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一只是微微笑了一下,“嗯,那也没什麽,那样,也许你会收到你父亲的来信,说我离开了。”
然後死在沙漠中,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
梵妮特不说话了,凝望着这位追随她的青年,好半天才说,“李凌一,我永远不能嫁给你。”说完她仰起头,“我跟你的身份不一样,我知道你从沙漠里来,差点死掉,但是,我除了不能嫁给你,其它什麽都可以答应你,你要当权高位重,还是富可敌国,我都。。。。。”
李凌一只是露出了苦涩又温柔的笑,“嗯,那也没什麽的。”就像他回答死在沙漠里的答案一样。
梵妮特转过去,擦擦眼泪,“差点忘了正事儿,先陪我去挑几个人吧。”
李凌一耐心的陪着她,并不因为她的拒绝而显出怨怼。
他尽心的为公主挑选了几名奴隶,牙齿尚可,模样还算周正。
梵妮特尽数买下,并指着其中一个,“诺,你一个人,起居并不方便,让她跟着你。你叫什麽名字?”
那名女奴回答,“大人,我叫艾利洛雅。”
李凌一摇摇头,“不了,公主,我不需要。”
他再要这个女奴来做什麽呢?
他想,他想回去,再次穿过沙漠,最好死在那条线上。如果上天让他成功的穿过了沙漠,他能再见到梵妮特公主,那是他的幸运,如果他死在了沙漠中,那也是他的幸运,至少,可以不用面对梵妮特的承诺——永远不能在一起。
但是梵妮特仍然不容置疑,她回答,“我以公主之尊,告诉你,你不能拒绝我对你的一切好。”
李凌一犹豫片刻,才回答,“好吧。”
于是他带着这位女奴回到了自己住所。
梵妮特重新回到自己的梳妆台前,审视自己,她觉得自己今天很美丽,应该给李凌一留下了一个美丽的印象。
那种痛苦并非用语言能解释的,她知道宫廷中有很多贵妇会私底下豢养一些小白脸。
但是,她不能那麽对李凌一。
她怔怔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想,如果自己是寻常人家的女儿,青年也必定不会认为身份是个什麽问题。
仆从猛地敲门,“公主殿下,有一封外面带来的信。”
梵妮特利落地说,“拿两枚金币打发了把信拿来。”
她颤抖着用贝母刀刮了几次,才打开了这封故土的信。
蜡封的信中是父亲的关心,结尾处问她,在神那里是否顺利,又说邻国兵强马壮,让他彻夜难免。
父亲不敢问的太明白,怕触怒了神。
梵妮特抓起笔回信,告诉他,一切顺利,至少神对她稍微中意一些。
然後很不客气的告诉父亲,不必如此忧虑,没睡好多吃点儿人参茶,邻国暂时不关他的事儿。
定定神,又问父亲,李凌一辞去职务,他跟随自己多年,父亲难道不该给他一大笔钱厚待他?
写完後,吹了吹墨,交予了跑腿送信的驿站。
当梵妮特在月亮之国,也就代表点亮了这一方的讯息。
地图上对于她故土来说,尚且神秘的地方,徐徐展开。
她其实还没想好怎麽对待李凌一,先放着吧,虽然自己永远不会嫁给他了。
选择了神这一条路,就不能再想其它,否则触怒了神,李凌一也许会受迁怒。
梵妮特想,至少,能让他活着。
李凌一闷闷不乐的回了自己住所,见他心情不好,内侍可是幸灾乐祸。
艾利洛雅跟着这位青年,这位青年脾气极好,难过的时候,就自己闷坐着,也不会拿她来寻开心。
甚至也不要她服侍什麽,只早上送盆干净的热水,其馀李凌一都亲力亲为。
怀了投桃报李的心思,艾利洛依自以为参破了李凌一的苦楚,她告诉李凌一,“大人,您既然在月亮之国,何不求一下神?”
李凌一对求神拜佛向来没有兴趣,兴致缺缺,“嗯?求神有什麽用?”
艾利洛雅吓得捂住他的嘴,擡起头四处张望,就好像有什麽人能听到一般。
“这可是神的居所,您怎麽能这麽说。”艾利洛雅低声道,“您是异乡来的,不懂这个,神会宽恕您的。您知道宫殿中的神主管什麽吗?”
李凌一疑惑地回忆起来,路克斯那张明艳的脸出现在回忆中,那张脸想让人忘记都难。
“路克斯?”
艾利洛雅更是惊了,“嘘——您现在不要直呼神的名讳,神能听到的。”
李凌一也不放在心上,“那怎麽了?第一次见面就让我跪着,手上也给我勒出了痕迹,现在要我向他祈求?”
“这位神掌管着欢愉。”艾利洛雅脸色有点红,“您不妨向他祈求爱情。”
听说这位神有用处,压根不把路克斯放心里的李凌一坐直了身子,“真的有用?那我该怎麽做?”
“过几天,月亮之城有他的筵席,只要您虔诚的前去,然後恳求他就好,说不定他会答应您的要求。我知道神常常在宫殿里处理这些事务,但是全凭他的心情,宴会上会开心一些,也许会答应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