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开挂!在别人还在游戏框架里打来打去的时候,有人已经拔了游戏公司的机房电缆,这还怎麽玩?
我喉头一哽,倒不是怕夏平安,主要的对操控代买不纯熟,需要主脑雷米尔的帮助。但那家夥现在正忙着呢,我只得硬着头皮和夏平安对线。
眼见抢不过夏平安,我立刻改变主意,开始用魔力防御。但米迦列掌控系统核心,魔力自然也属于其管控范围。
他指尖轻轻一点,我的魔力就被封禁。飞羽状的光刃形成栅栏,将我牢牢封锁在内。与此同时,来的方向响起尖锐的爆鸣。黑光猛烈动荡,可以看出路西菲尔打得很尽兴。
上天无路丶下地无门。
“请不要反抗了。再这样下去,受伤的只会是您自己。”
米迦列并不在乎其他两人,他落在我身旁,嗓音柔和,仿佛真的为我考虑。身边再次浮现出新的光刃,瞄准周围的空隙进行补充。自下而上将我圈圈封锁,只剩下一小块缝隙,隐约能看到他的脸与翅膀。
我动用最後的权限,暗中把尼尔和骑士长先放了出来。嘴上不动声色地问:“为我考虑的话,可以把我放走吗?”
“为您考虑不是听您说胡话。”
米迦列像是在对待不懂事的孩童。最後一柄光刃从高处落下,打算彻底将我封锁在里面。电光火石之间,我的视线中突然炸出一抹赤红。
——那不是米迦列,主脑没有血。
最後一道光刃被握住了。金发骑士挡在我身前,右手几乎被光刃撕裂,鲜血喷薄而出。左半边肩膀软塌塌地落着,鲜血淋漓。即便如此,骑士长的声音仍旧是温柔的。
“抱歉,我来迟了。”
米迦列的神情慎重起来。感应片刻,眼神微微放松了些:“我还以为。。。罢了,你不可能战胜我,让开。”
“我知道。另一个我都告诉我了,只要还是NPC,就会受到游戏的控制。所以。。。”
雷米尔将光刃贴在了自己的脖颈上,高温瞬间灼焦了一大块皮肉。空气里弥漫着一种皮肉焦糊的腥味,黏腻地向下滴落着。
“我不是NPC,不就好了吗?”
我浑身血液凝固了一样:“雷米尔!?”
“请别担心,这只是个游戏。另一个我说得对,我早就该这麽做了。犹豫是对您的不负责任。。。只是我不舍得。在知道我是为您而诞生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应该做什麽。我是为了您而活的,也会为了您而死。”
雷米尔背对我,没有回头。脊背一如既往笔挺,无声撑出一片空间。无论风吹雨打丶万物崩陨,不管面对什麽,他总是这样执着地守护在我身前。
“这里不是终结,我们会在真实中重逢。去完成您该做的事情吧,这里交给我。尼尔,带他走。”
鲜血喷洒,骑士长的身躯慢慢倒下。而另一种生命从他的身体里复苏了——灼目的虹光喷薄而出,像是正在舒展翅膀的蝴蝶。那是我从未见过的盛景,人类的肉体溃散成数据,进而盘旋着上升,袅袅如香炉上的轻烟。
【系统啓动。。。已确定身份。。。】
【机能唤醒。。。记忆载入。。。】
来时方向同样亮起虹光,两种虹光融为一体,仿佛生来就当如此。米迦列神情肃然,显然感觉到了麻烦。
尼尔趁机一尾巴卷起我,竭尽全力向着神国深处飞去。他意识到我心情不好,担忧问我:“你还好吗?”
“没事。”
我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指明了感应到的方向。
胸口里像是有一团火在烧,脑子里全是雷米尔血淋淋的样子。主脑们在我身後打得噼里啪啦。我在心里不断提醒自己只要我能赢,他们就平安无事
最後看了雷米尔一眼,咬紧牙关指挥龙向目标飞去。尼尔立刻加速,快得带出了残影。狂风拍打脸颊,他突然极明显地歪斜了一下。
“这里好奇怪,飞不动了!”
“下来吧,这里是咒怨之河。”
我拍了拍他的翅膀,屈膝从他头上跳了下来。
*
咒怨之河静静流淌。河上片羽不浮,若无小船摆渡,过往的灵魂就会被抓入河底,永生沉沦。
我踏上破旧的木舟上,另一端站着黑袍的死神——或者说是夏平安。他顶着我最熟悉的那张脸,让我有种照镜子的错觉。
他现在的样子和我一模一样,就像是双胞胎兄弟。
我瞪着他:“你到底打着什麽主意?”
“没什麽,只是想给这个世界换个规矩。我知道你的问题,也知道你来这里是做什麽的,但我只想和你聊天,其他人还是算了。”
夏平安不紧不慢地回答,破旧木船在河面漂流。殷红的彼岸花开满河畔,一时间只能听到水波涤荡的声音。他伸手点了点龙的方向,尼尔骤然翻了过来,像是被一条无形的扁担吊在了空中。
尼尔:“???干嘛!!”
他愤怒地挣扎,夏平安不以为然。
“再长大点的你的确麻烦,不过现在的你只是个小鬼头,还是去一边吧。”
黑袍死神向前一步,圈圈涟漪自其脚下泛起,将我们同时拉入代码海中。
周围景色骤然变化。世界在转动,宛如杂糅的橡皮泥。剔透河流在我们脚下流动。夏平安与我对立站在河上。河面像一面镜子,倒映出我们的身影。
“这是。。。精神力”
我皱起眉头打量四周,从河流中感知到了更细微的东西。无数意念纠缠在一起,组成了每一滴河水。
“没错。这是这个世界的源头,一切开始的起点。你知道什麽是精神力吗?在人类没有研究出精神力是什麽的时候,称呼其为意志丶信念。而支撑人意志的最大来源于。。。”
“记忆。”
“人是因为有记忆才成为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