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杀猪匠很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我说这个的意图是让你放弃,不是让你现在去脱了你师父的裤子。”
“……”
这人说话一如既往的难听。
南扶光此时心情复杂,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宴几安没来找过她,做这个决定甚至没跟她商量半个字……
但这就像是宴几安会做出来的事。
懒得听那杀猪的再建议“你就让他找个仙盟的元婴期老头去被一同电”,南扶光出门,缺席了早膳,但未缺席今日份剑崖书院。
活到老,学到死,站好最後一班岗。
从青光剑上跳下来,不意外地发现剑崖书院外空地上乌泱泱站着许多人……
此时此景,她不得不面对云天宗内门弟子齐刷刷的目光。
——南扶光也算是挂着云上仙尊预备结契道侣的行头许多年,久到人们差点都忘记了,云天宗大师姐最开始得此行头,最重要的前提便是:帮助云上仙尊渡劫,真龙镀鳞。
现在,衆人望着她那目光齐刷刷,清楚地只写着一个疑问:那这回,大师姐您和鹿桑小师妹,准备谁上啊?
云天宗云上仙尊师门一派三人,一人为师,剩下俩都是师父的储备粮。
南扶光为金丹中期(对外金丹初期),鹿桑筑基中期,这两个境界去应对化仙期真龙镀鳞雷劫,莫说那雷落一共准备劈几下……
南扶光怀疑自己一下都挨不起。
鹿桑有神凤灵骨附体,或许可以多挨几下,但若那“或许”并不存在,那雷落刮着她的边,都能叫她死去活来许多遍。
“师姐,你放心,我可以……”
云天宗小师妹红着眼拦住南扶光,俯视而去只见这小师妹抖得像恶龙爪牙下的一只小白兔……
南扶光有些无语。
记忆中,她这小师妹似乎一直都是这样,泪腺发达,眼眶永远是红的,说话小小声,柔柔弱弱像一支攀附在别人身上的菟丝花。
但无论大日矿山或者是真龙镀鳞,临门一脚,人家有事是真上。
有时候南扶光觉得这孩子有点儿轴,她似乎是那种很轻易就被他人硬生生套给自己的身份道德绑架的那类人……
她们说她是神凤,她就认了,然後毫不犹疑担起了救世大任。
从头至尾,她甚至没有反驳过一句“关我屁事”。
这种事不太对劲,南扶光做不出来。
鹿桑前半生为凡人元寿已不可参考,但云天宗大师姐自诩活了一百多岁,占了“宴几安道侣”这称号许多年便宜,自然没有出事了让鹿桑上的道理——
她是占了神凤的称号得大家许多特别的关爱与照拂。
但不至于为此付出生命。
擡起手拍了拍这个不太喜欢也说不上讨厌的小师妹的脑袋,南扶光淡道:“本来就是我的活儿,你可以什麽可以?”
言罢,扔下站在原地发愣的小师妹,云天宗大师姐挺了挺胸膛昂首挺胸与她擦肩而过,步入书院,再在最前方的位置坐下来,平静地与书院内下座衆位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师弟师妹们道——
“谁再用看死人的目光怜悯地看着我,我就把他的眼珠子从眼眶里抠出来。”
顿时周遭短暂陷入死寂,在身边云天宗大师兄无幽无语的目光下,南扶光获得了短暂的安宁。
她低头开始翻找些什麽。
无幽问她找什麽。
“稿纸。”
南扶光半个身子都快钻进书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