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间,我听见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
我不知道被什麽东西绊住了腿脚,猛地跌倒在地上。
刚想说话,然而嗓子却干得冒烟,就像互相摩擦的砂纸。
“咳咳……我没事。”我借着他的手,站起来,装作若无其事,“什麽事情。”
“有两件事。”白郎中声音响起,同时也有水流碰撞杯盏的迸溅声。
他给我斟了杯茶,同时声音不徐不急,就像平常那样。
仿佛他刚刚进门的焦急只是我的幻觉。
“第一件事,京城的使者刚到。出于礼仪,城主今晚会为他们设宴。”
我皱了皱眉头。
京城使者偏偏这时候来。
“他们带了多少人?”
“二三十个,他们好像很着急。”
我心里明了。
人不多,说明不是为了我们而来的。
能让京城那些人这麽着急,只能是因为——
那面“镜子”。
我不由自主摸上手臂,刚才那些诡异的黑气正好碰到这里。
我怀疑,这一切都跟那面镜子有关系。
“我们回避。”我抿了口茶,喉咙间的干涩被温和的茶水抚平。
我们暂时是“土匪”,现在还不宜跟他们见面。
“城主也邀请了我们。”他有点迟疑,“离宴会开始还有一个时辰,我们……”
我沉吟片刻後,说,“我旧疾复发,你和萧雨去。”
我还没反应过来,手中便多了一卷地形图。
他轻声说:“城主府的地形图我已经拿到了,给你。”
我下意识攥紧这卷纸。
即使没有展开,我也能感觉到,纸是凹凸不平的。
他知道我看不见,所以刻意加重了描摹的痕迹。
……他很体贴。
“多谢了,以及……”我顿了顿,“再给我一份药。”
“不行。”出乎我的意料,他果断地否定了,“药不是你想吃就能吃的。你不能把自己的身体拿来开玩笑。”
“我有分寸。”我将茶杯放回桌上,解释道,“再者,你了解我的。”
言外之意,他最好乖乖听话,不要忘记我们之间的身份。
他沉默了,显然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反驳我的话。
半晌後,他起身出门。
“砰”的一声,门剧烈地合上,连带着桌上的茶盏也轻微碰撞。
带动的风刮起了我的额间碎发,须臾才停下。
我抄起茶杯,又抿了一口。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生气的样子。
看样子,“睁”眼睛去探探府邸,是行不通了。
我展开地形图,摩挲着上面的每一笔横竖撇捺。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弄清楚北城城主府里的那个“东西”。
那个,似乎可以知晓过往的“东西”,究竟是什麽。
若是能为我所用,那麽我便用尽一切手段,说服北城城主,将其交给我。
若是不能为我所用。那麽这个东西,也就没有什麽存在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