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我居然看错了人。”莱基在一旁说,“我以为那个女王是完美的实验品,结果居然是这位避世生活,对精灵不闻不问的医生。”
“他凭什麽能熬过这样的死亡呢?”莱基戏谑地说。他才是真正的旁观者,就像在看一出小丑喜剧。
“给我中断的方法。”希达说。
“没有。有点常识就该知道,这个过程演变到这个阶段,怎麽可逆呢?”莱基说。
希达撇了他一眼,留给莱斯一句“看好他。”就冲去了人群前面。
比她更快的是莱基。
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这位刚刚走路都不顺利的家夥突然一个飞跃,跳到了花车上面。
“好了。”他说。
黑色的雾气散去。
一切和一场精彩的剧院戏法一样,里面的人都已经大变样。
希娜歌尔身上鲜血与白骨混在一起,跪在地上,捧着洛特蒂亚戈冰冷的身体。
拉法身上的枯木已经褪去大半,她对莱基怒吼:“给我开门!”
“好姐姐,你知道你在说什麽吗?只要他回来,你就能和我一样了,你就要解脱了。”莱基满是不解。
“给我开门!”拉法仍然在怒吼着,她的下半身已经碎裂,那里没来得及变成正常的身体。
莱基仍然蹲在车顶,没有做出任何动作。
他就那样看着,像个好奇的新生儿,天真和无知呈现出残忍和冷漠的颜色。
拉法没有再要求莱基了。她调转方向,用仅剩的上半身贴着底面,爬到希娜歌尔身前,她说:“给我。”
希娜歌尔从呆愣中反应过来,她的手比脑子反应要快,将那颗沾了血的神格递了过去,那神格仍然光芒依旧,黑气连接着洛特蒂亚戈。
“谢谢。”拉法说。
然後她使用了同样愚蠢的办法,用神格在自己身上开一个口子,她说:“把我的身体,就算成为了碎末也不要丢弃,那会有污染,把它们放到希达身上的那颗石头里,那也是一个神格,然後永远地埋到母树下。”
“我去把你们新的神明带回来。”
只在一瞬间,神明消失了。所有精灵都看着这位被称作“精灵神”的罪人消失不见。就像她刚才所说,她的身体变成粉末。
希娜歌尔日後总是在奋力回忆这一刻,想从那细微的千分之一秒里拆分出拉法碎裂的瞬间。
但是没有,什麽都没有。
希娜歌尔擡起头来,只看到囚笼外面凝视自己的一双双眼睛,它们在日光下折射出扭曲的形态。
像从手作的玻璃瓶里望出去那样。
模糊又惹人恐惧。
她看到伊琳站在花车前,开始高声演讲,眼睛们逐渐被她吸引过去。莱斯钳制住了车顶的莱基。希达爬上车来,在她布下的法阵上涂涂改改。
“她要放我们出去吗?”不可以,不可以放这样的我们出去?
希娜歌尔这样想。
耳朵里传来的声音告诉她不是这样。
那声音清脆,碰撞在了玻璃瓶子模糊的外壁上,啪嗒一下丶两下。
把它撞裂了。
“原谅我们的冒昧,女王陛下,诚邀你与你的子民们同我们一起开啓一场神殿之旅。这是一场仪式,需要你们的帮助。而成为神明的那个人,是我,希达·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