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说什麽,许无边当做没看见,神态自若落座。
高升拿起卷轴一样的菜单,点了三四个菜,最後对着服务员嘱咐道:“甜品少糖,她不喜欢太甜的。”
服务员应声,露出笑容,看向许无边的眼神充满羡慕。
气氛骤然让人不适地暧昧起来,服务员点完菜却没有离开,抱着菜单站在桌侧,笑着问:“先生,我们店里推出了情侣套餐和相关活动,要不要考虑一下?”
许无边没张口,高升突然轻笑一声,向後靠在沙发上,询问是什麽活动。
服务员言语精简,从餐品介绍到抽奖,最後提到联动酒店服务,可以提供情侣套房。
介绍完,服务员看向两人,笑着说吉祥话:“两位郎才女貌,一定能抽到我们的头等大奖,真的不试试吗?”
高升挑眉,手臂搭在跷二郎腿的膝盖上,露出腕表,望向许无边:“这要问女士的意见。”
早不问,现在问,指望我说什麽好听话。
许无边思索片刻,对着服务员礼貌道:“你误会了,我们不是情侣,套餐就不尝试了。”
高升脸上笑意一僵,过了会儿对服务员道:“你下去吧。”
服务员低着头,极有分寸没有露出八卦的神情,拿着菜单走了。
人走後,高升端起茶杯,挽尊道:“你还是这麽耿直。我只是顺着服务员的意思开个玩笑,没有冒犯到你吧?”
只是顺着开玩笑吗?
许无边笑着摇摇头,心里却想,高级餐厅如此进退有度的服务员,为什麽会突然推出一种店里没有宣传的情侣活动,为什麽会对客人露出那样打趣的表情。
高升看出她的勉强,又给自己铺台阶下:“万一活动有什麽优惠,装一下情侣也不错。”
许无边选择性略过话题,玩笑道:“高副总这麽有实力,也要参与优惠活动?”
“当然,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两人彼此心知肚明,却都对刚才的事情避而不谈。闲聊几句,菜品流水一般端上来。
等最後一道甜品上来,高升伸手,用食指将甜点推到许无边面前。
低调奢华的腕表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尝尝,很多人推荐这道甜品。”高升倾身,语调低沉:“刚才是我不对,别生我气,嗯?”
“……”嗯你个头。
许无边不忍直视,用看组里男演员演戏的态度咬牙回应:“没生气。”
品尝後,她客气道:“味道是还不错,高副总很会吃。”
擡眼,许无边对上高升探究且认真的目光。
高升并不丑,相反还挺浓眉大眼,就是相对方正。放在父母那辈,应该是很受欢迎的长相。
但联想到高升之前做的事,再帅的脸许无边也提不起兴趣。
长得越正,气质越像上位者,会给她更强的被窥视,被挤占生存空间的压迫感。
高升深情道:“别叫我高副总了,太客气,叫名字就好。”
许无边尝试了一下,没叫出口。
再忍下去真的会出人命,许无边索性直接表明来意:“高副总,我今天来,是想跟您商量一下解约的事。”
高升夹菜的公筷停在一半,浓重的粗眉一颤,脸上笑意落下,登时不怒自威。
看他这副表情,饶是许无边也有点肝颤。
但开口没有回头路,气氛已经僵了。许无边镇静地拿出合同复印件,双手递给高升。
高升接过合同看了几眼,放在一边:“你解约,是想躲我吗?”
“……”怎麽会有人这麽自信!?
许无边简直不知道该怎麽说,勉强微笑道:“怎麽会,只是出于个人事业考虑。”
餐桌上一片寂静,许无边想了想,放下筷子,自作主张拿起白酒。
“好酒配好菜,我陪高副总喝几杯。”
她是从酒桌上一步步混上来的,喝两口总比应付高升频繁的暗示强。
盖子还没打开,高升突然站起,手按在她手背上:“你要是想喝,我让人送红酒来。”
粗糙手掌按上手背的一瞬间,许无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一下子抽回了手。
高升被她甩开,神情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