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问泉从谢之翎怀里擡起头:“着凉了?”
谢之翎揉了揉鼻子,头发离开後便不痒了,他摇头道:“没事。”
玉问泉不放心地绕过谢之翎的肩,摸了摸他身後的被子,发现有盖住才放心。
“睡不着了?”谢之翎低头看着她,她的眼中毫无困意。
玉问泉老实点头,心中还有些不好意思。
这段日子她总是如此,半夜惊醒便再难入睡,每次都是谢之翎陪她熬到天亮。
两人有时会临窗望月,有时点烛绣花,无论她想做什麽,谢之翎都会顺着她丶陪着她。
他总能寻着让她心绪平静下来的方法。。。。。。又或者说,她在他身边便能静下来。。。。。。
“今夜想做什麽?”谢之翎问。
玉问泉想了想,忽然坐起身,谢之翎却赶在她之前下床,拿来厚厚的大氅给她披上。
玉问泉走到书桌边,抽出下面的图纸递给谢之翎。
谢之翎看了一眼,问:“这是玉府的图纸?”
“嗯。”玉问泉点头道,“格局与布置都未变,不过花花草草许久无人照料,已全部枯萎了,我想着购置些新的花卉,你来帮我看看放在何处比较好。。。。。。”
说着,二人挨着坐在书桌边商量起花卉摆放来。
二饼凑在房门边听了会儿,默默回了一侧的小屋子里。
“怎麽样?”三饼裹着衣裳探头问。
“在商议玉府花卉摆放。。。。。。”二饼狠狠叹了口气道,“你说夫人这是怎麽了?日日都半夜点灯,却不叫热水,要麽赏月丶要麽绣花。。。。。。”
三饼也跟着叹了口气,小声道:“也不知老爷和夫人何时能圆房。。。。。。”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花卉采买与摆放总算商议妥当,玉问泉也终于有了睡意。
谢之翎从屋子里出来,吩咐三饼道:“午时前我会来叫夫人,这期间别让人扰了夫人休息。”
“是。”三饼应声。
谢之翎用过早膳直接去了大理寺。
天色阴沉,牢狱中更是不见天日。谢之翎穿过狭窄长廊,进了审讯室。
万青岩形容枯槁,面色灰败,双眼无神,若不是还喘气,都要让人怀疑他是一具死尸了。
“万青岩。”谢之翎开口了,“这是我们第一次单独见面,此前我与你少有交集。。。。。。”
万青岩的眼睛迟滞地盯着空中的一个点,似是没有在听谢之翎说话。
谢之翎并不在意他这副模样,而是继续道:“既然我们少有交集,为何要害我父母?”
万青岩仍垂着眸子不说话。
谢之翎接着忽然道:“前几日我去看了万夫人。。。。。。”
万青岩忽然动了,身上的锁链也发出叮当响声,他许久未说话的嗓子似是被人塞了一把沙子进去,声音又干又哑:“她怎麽样了?”
谢之翎面无表情道:“你明日自己去下面问她吧。”
万青岩想下跪,却被锁链绑在审讯架上,动弹不得。
“我求你。。。。。。告诉我她葬在哪儿?”
他眼中的哀求不似作假,这麽多日了,只有在提起蔺文绿的时候能让他有所反应,其馀时候都静得如一具死尸。
谢之翎磨了磨後槽牙,转身要走,却被万青岩喊住:“我害了你父母,你不杀了我吗?”
谢之翎握紧拳头,回头看向他道:“午时自会有人取你性命。”
万青岩忽然提了提嘴角,不过他如今已瘦得只剩皮包骨头了,勾起嘴角便扯出层层皱纹,看着十分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