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玉问泉指着食盒道:“你也尝尝,这糖糕很好吃的。”
谢之翎点点头,也拈了块糖糕塞嘴里。他吃东西不似玉问泉斯文,而是一口将整个糖糕都吃了进去。
玉问泉看着他右边脸颊鼓起,被顶起的脸皮撑得滚圆,随着咀嚼颤动,眉毛因为觉得糖糕好吃而微微挑起。
“好吃吗?”
“唔唔。。。。。。”谢之翎一边嚼着,一边又拈了一块,起身半跪在马车门前,伸手去喂驾车的苦豆。
玉问泉随着他的动作而挪动目光,他身高腿长,半跪在马车门前却并不显得局促,反而因动作随意而显得身姿潇洒。
“真好吃啊!”
苦豆的赞美声传来,谢之翎的身子也退回马车内,玉问泉回神,垂眸专心吃起手中的糖糕来。
回了府,玉问泉将谢之翎叫到了书房。
“何事?”谢之翎站在书房中间,左右看了看,无论是书架上的书册,还是书桌上的纸张,都是玉问泉的,他不敢随意翻看。
说来好笑,谢府只有一间书房,里面却摆满了玉问泉的东西,谢之翎身处其中竟略显无措。
玉问泉将莲青的事说了,而後问谢之翎:“府中账上银钱够吗?”
谢之翎点点头,他依着玉问泉说的,将赙赠拆成小笔银子往北疆送,名下铺子和庄子在玉问泉的修整下也开始丰利,眼下府中账目宽裕了许多。
“我取些银钱用,明日要找几个暗线中人将莲青的身世查一查。”
谢之翎反应过来了,这是玉问泉在向自己要银钱,他忙解释道:“先前拿着府中账簿也只是想给北疆送赙赠,如今你都知晓此事了,账簿便给你管吧。”
玉问泉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于是不客气地点点头。
谢之翎默了默,将游竹照之事全数告知了玉问泉,问道:“此人需要查一查吗?”
玉问泉摇头道:“不必,大荆在职官员生平皆有记录,谁人都可去查,他倒不至于在此事上撒谎。”
谢之翎点点头。
“不过。。。。。。既然你已搭上了侍御史这条线,不如问问他可有法子拿到近几年军饷拨款的账簿。”
玉问泉想,游竹照有监察百官之责,权力应当不小。
可谢之翎却露出了犹豫神色,他迟疑道:“若我这麽做。。。。。。岂不是在利用游兄?”
玉问泉看着他单纯又疑惑的脸,想敲他脑袋,但生生给忍住了。
“侍御史本就有监察朝堂之责,军饷之事定然也囊括在内,你托他查军饷,若是查出了什麽,便是给他立了一件大功,若是查不出什麽,就只当你们俩多疑了,何来利用一说?”
谢之翎醍醐灌顶般点了点头。
玉问泉叹着气摇了摇头,叮嘱谢之翎道:“你来京城有一段日子了,可不能懈怠,记着绷好冷脸,切勿让他人将心中所想看了去。。。。。。”若是被旁人看出谢之翎就是个单纯没心眼的,这侯爷便做不长久了。
“知道的。”谢之翎脸色认真,可在玉问泉看来却是憨态尽显。
“若是证实莲青身份无误,我便要回一趟玉府。”玉问泉道,“莲青说韩仕佳在玉府偷了东西,以韩仕佳的脑子,偷东西不留痕迹实在太难,若是回去仔细搜查,或许能找到些线索。。。。。。”
“玉府被封了。”谢之翎提醒道。
玉问泉莫名地看了他一眼,道:“我自然知晓玉府被封了,我打算偷偷溜进去。”
“啊?”谢之翎有些傻眼。
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他觉得玉问泉是极标准的“大家闺秀”,无论是是坐丶行丶吃的做派,还是吃穿用度上,都十分精致讲究。
“偷偷溜进去”这话,怎麽看也不像是会从她嘴里说出的。。。。。。
“‘啊’什麽?”玉问泉觉得谢之翎这人实在是又傻又呆丶不懂变通。
“没。。。。。。没什麽。。。。。。”谢之翎磕巴了一声,正要说些什麽,门口忽然传来苦豆的声音。
“谢之翎!谢之翎!”
“进。”玉问泉说了声便坐回了书桌後头。
苦豆手里举着个小瓷罐子,小跑着进来了,嘴里还喊:“谢之翎!你东西落下了!”
谢之翎蹙眉看着小瓷罐子,疑惑道:“这是什麽?”
“我在食盒夹层里看见的,上面盖着纸条,说是你的东西。”苦豆道。
谢之翎接过小瓷罐子,放到眼前仔细端详——白底绿柳花纹,闻着有一丝丝花香,这是何物?
玉问泉的手指敲了敲桌子,道:“拿过来我看看。”
谢之翎乖乖地将小瓷罐子递了过去。
玉问泉揭开一看,里面是乳白膏体,散发着浓浓花香。
“。。。。。。”玉问泉的眉头蹙了起来,看向谢之翎的目光也变得有些奇怪。
“嗯?”
“这是。。。。。。助兴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