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且步愣了愣,坦白道:“他做事极其谨慎。。。。。。并未留下什麽证据。。。。。。”
玉问泉看着他的眼睛,又问了一遍:“想清楚再说,这是你活着的机会。”
何且步大骇,忙又磕起头来,比先前更用力,大喊道:“求夫人饶命!求夫人饶命!”
“证据,是否有?”玉问泉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
何且步擡起头,脸上都是惊恐与无奈,憋了半天也说不出什麽证据,想到自己就要死了,竟吓得失禁,晕了过去。
狱中的韩仕佳却比何且步有骨气多了。
谢之翎知晓玉问泉只是让自己来探口风,于是并未动私刑,只问了韩仕佳几句话。
“後悔吗?替万青岩卖命。”
韩仕佳看向谢之翎,眼中闪过一丝讶然,却很快被掩盖过去:“听不懂你在说什麽。”
“若你与万青岩只是朝堂相识,不至于让你全家为他卖命,你应当有什麽比性命更重要的把柄在他手上吧?”
这下韩仕佳彻底不答话了,只低头闭紧嘴。
谢之翎心中了然,看来是有的,只是这把柄在万青岩手中,韩仕佳但凡说出来,怕是全家性命与这把柄就都没了。
他并未在狱中停留太久,正午过後便去了含萃楼。
黎濯尘还是一副潇洒郎君的模样,腰环玉佩,头戴玉冠,不说话时倒像个翩翩郎君,只可惜。。。。。。
“谢大人你来了!”谢之翎甫一入雅座,便听到黎濯尘热情至极的声音。
“今日怎麽没约游大人?”黎濯尘一边给谢之翎倒茶一边问。
“忙着娶媳妇。”
“什麽?”黎濯尘手中的茶壶“砰”地一声落在桌子上,好在够结实,不然便摔碎了。
“他何时有心仪之人了?我并未听说啊!城中的媒人我都熟识,未曾听说他近日有接触过什麽小娘子啊!”黎濯尘的嘴叭叭个不停。
谢之翎蹙眉,一副“难以言喻”的表情看向他:“你为何同城中媒人交好?”
黎濯尘闻言,叹了口气道:“还不是生意上的事儿,京城贵人多如牛毛,婚配之事却都是重中之重,事关家中産业,我不得不上心啊。。。。。。”
谢之翎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黄金果来,递给黎濯尘。
黎濯尘顺手接住,举到眼前仔细看着,嘴里还称赞:“这是果子吗?金黄透亮的,卖相极好,我在京中从未见过。。。。。。”
“这是黄金果,北疆産物。”
“黄金果?”黎濯尘饶有兴致地将果子放在左右手来回调换,“真是个讨巧的名字,这果子味道如何?”
“你尝尝。”谢之翎道。
黎濯尘将黄金果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见谢之翎不说话了,便问:“就这麽吃?带着皮?”
“嗯,就这麽吃。”
黎濯尘试探着用嘴唇碰了碰黄金果的皮,而後张开嘴咬了一口,丰沛的汁水争相涌出,很快便顺着他的下巴滴落。
“诶诶!”黎濯尘忙擡手去接,惊奇地看向手中的果子,“这麽甜?”
谢之翎见他上鈎了,便问:“你觉得这果子能卖出去吗?”
黎濯尘眨了眨眼,反应过来道:“谢大人想在京城卖北疆的果子?”
谢之翎点头。
黎濯尘的神情认真起来,他低头看着手中果子,又凑到嘴边咬了一口,细细品味起来。
“入口脆而不硬丶汁水丰沛丶口味甜蜜,有着京中其他果子没有的香气。。。。。。”他点了点头道,“能卖。”
说着,他一边啃黄金果一边道:“可以先放在谢府名下的铺子中卖卖看,到时叫几个相熟的大人,帮着在自家夫人面前美言几句,不多日,京中官眷圈子里打出了名声,便好卖了。。。。。。”
谢之翎不说话。
黎濯尘被对面的目光盯得浑身发毛,忍不住将黄金果从嘴里拿了出来,谨慎道:“这果子。。。。。。不会有毒吧?”
谢之翎摇摇头,露出两个小梨涡来,黎濯尘觉得浑身的毛更加竖如尖刺了。。。。。。
陶穗安本安心待在狱中等着,心宽了,气色自然也就好了许多,却没料到来狱中探望自己的二人脸色这麽差。
“你们怎麽了?”她担心地上前摸了摸梁今的脸,又摸了摸玉问泉的脸。
玉问泉将何且步的事说了,陶穗安气得说出狱後第一件事便是狂揍何且步一顿。
“陶府的罪如今还未定,先前被抄没的家産也不知能留下多少,怕是无法帮你了。。。。。。”陶穗安发过脾气後便面带歉意对玉问泉道。
玉问泉摇摇头:“无妨,此事总有法子解决,只是近日会辛苦些,所以我脸色不好。”
陶穗安十分理解地点点头,而後看向梁今道:“你这又是怎麽了?”
梁今这两日哭哭停停,眼睛肿得高高的就没消下来过,如今看着脸都有些变样了。
见二人都担忧地望向自己,她不知怎的,嘴一瘪,又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