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舍不得你走,确定不留下来继续发展了吗?”
“不了,原本也没这个打算,我这个人有点懒散,说实话,很多时候适应不了这样高强度的工作的。”
“也好,趁着年轻,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管啓红看着赵晴安离开的背影,感慨万千。
曾经她也怀揣着梦想来到这座城市,但很快就被现实打败。
房贷车贷,结婚生子,就这麽按部就班地活着,已经耗尽了她的全部精力。
她已经很久没有在年轻人的眼中看见这样的光了。
看着赵晴安离开,她送上的是最真诚的祝福。
……
赵晴安这些天成了全程陪同的小书童,陪着傅立文上下班,在他忙工作的时候,她则在休息室里忙自己的工作。
临近下班时间,傅立文走了进来,可是没还没跟赵晴安说上话,手机便响了起来。
他低头看了看,有些不情愿地接了电话,然後向赵晴安指了指天台的方向,意思是要上去接电话。
赵晴安点了点头,开始收拾桌面上的东西。
傅立文接通了电话,毕恭毕敬地叫了声,“爸爸。”
“你还知道我是你爸?”
傅啓兆的脾气显然不太好。
“您这是哪儿的话,您什麽时候,走到哪儿,都是我爸爸。”
“别在这儿给我阴阳怪气,你要是还当我是你爸,还当自己是傅家的接班人,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去参加年会。”
“您知道的,我一向不喜欢这样的场合,而且我回国之前,您都是答应过我的,这一次要给我绝对的自由。”
“你已经不是年轻的毛头小子了,应该知道,这世上就不可能有绝对的自由。你更应该知道,这场宴会对于整个傅氏来说,有多重要。”
“既然那麽重要,您要不亲自来参加?”
傅立文嘴上调侃,心里却莫名烦躁,从外衣口袋里掏出烟盒,点燃一支烟。
“你想气死我是不是?都多大的人了,在这圈子里也不少年了,你那个脾气也得改改了,这世上不是非黑即白,有些东西你不去碰,不去争取,就等于把到手的钞票拱手让人。”
“正是因为我现在长大了,有了自主权,所以我才更加清楚,什麽该做,什麽不该做,什麽能碰,什麽不能碰。”
“你以为你能顺顺利利地接管在京市的公司,都是凭你自己的能力?这其中,那些个长辈,大佬们,哪个没给你帮忙?这就是个人情社会,你别太天真了。”
傅立文没说什麽,只是静静地听着父亲说教。
道理他都懂,个中细节,他也都清楚,但在傅立文的内心里就是想要做出一些反抗,这一次不反抗,那後面可能会面临更大的阻力,这是为了他自己,也是为了赵晴安,和他们的将来。
“你能不能把眼光放长远一点,年纪轻轻的,别总老气横秋,死气沉沉的。”
“这些不都是当年您教我的吗,要沉稳,要内敛。”
“现在知道是我教你的了?以前那麽听话,现在怎麽反而年纪越大越上来叛逆的劲儿了?还是说,现在懈怠了,不想去做有难度,有挑战性的事儿了?”
“也不是,就是有点迷茫,您是知道的,我现在所做的,都不是我想要的,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傅立文实话实说,很多时候,在朋友面前,他总是表现的吊儿郎当的,其实,这也只是他送给自己的一层保护色而已,撕开那层薄弱的僞装,里面则是一颗更加脆弱不堪的心。
“又来这套是吧,压力谁没有,我们这一大家子这麽多年,哪一个不都是服从家里安排过来的?”
“是,我可以服从你的安排,去学我不喜欢的金融学,去做我不喜欢的工作,也可以去应酬,去搞那些虚情假意,人情世故,但是,我不能接受,你把一个与我毫不相干的人安排在一起。我已经没有父爱母爱,没有家庭的温暖了,我不想自己的後半生,也要和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人生活在一起,仅仅是为了两个家族的延续。”
傅立文总算是说到了重点,前些天赵晴安的事情也传到了他父亲的耳朵里,老爷子坐不住了,打算用这次年会的机会,安排傅立文和船王千金见面。
“我算是管不了你了,是吧,你是铁了心要和赵晴安那哪个小丫头在一块儿了?”
“是。”
傅立文无比笃定地回答道。
“反了你了。”
傅啓兆气的挂掉了电话。
傅立文深吸了一口烟,不知不觉,身边的烟灰缸里,已经又了好几个烟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