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大家都应该过这样幸福的生活才对!
挣脱束缚的乱步压在太宰治身上,用力拽住他的围巾,把他的上身拉了起来,直直地对视着彼此。
他眼中明亮的火焰映亮了太宰一片死寂的鸢眸。
“我说啊,明明‘江户川乱步’才是领袖吧!”定定地看着怔忡的太宰,乱步咆哮出的话语清晰有力,“你们这些笨蛋,就安心地在‘乱步’的身後好好活下去啊混蛋!”
随着重重的一拳砸到太宰治的脑门上,灿烂的白光从乱步身上迸发,映亮了整个山洞。
太宰抓住的“书”脱手跌落,摊开在地,疯狂地翻动着,却还是被耀眼的白光濯去了所有污秽。
在乱步家写着作业的玖梦若有所感,他擡起头,笔尖抵在下巴上思考了一阵,然後闭上双眼。
绚烂的光束越发明亮,它突破了岩壁的限制,如一轮新日照耀向整个世界。
那些由污染构成的怪物被它所穿透,当即发出凄厉的哀鸣,转瞬化为灰烬泯灭。
以江户川乱步所在的位置为圆心,净化的力量源源不断地辐射向整个世界。
“消失了……?”饱经锻炼而身体强健,已经治好了肺病,驰骋在战场的芥川龙之介望向忽然空阔的原野。
“这怎麽可能?”知晓计划,时刻观测着战场的坂口安吾推着眼镜,甚至忘记了第一时间提交报告,“这种神迹,居然真的能实现?”
福泽谕吉抱着剑站在那个和乱步对练多年的小庭院里,仰视着天上折射出的淡淡彩色光芒,一向严肃的脸上带上了引以为傲的微笑。
猎犬们四散确认着魔物是否全部消失,战场中心的福地樱痴缓缓收刀,摸了把胡子:“不愧是你啊,乱步小子。”
坐在烂尾楼顶,双腿挂在外面的费奥多尔捋起被风吹乱的发丝:“那麽,接下来……”
客厅里的玖梦再度睁开眼,原本清澈的蓝瞳如今呈现出一种奇异的鎏金色彩,在瞳中流淌。他看向窗外的奇迹:“为梦想拼搏的光芒,真美呀。”
离得最近的,是以一敌多逐渐有些疲惫的尼古莱,敌人纷纷哀嚎消散,他放下了手杖,舐了下手腕上不断渗血的伤痕,双眼一眨不眨地观察着变成一颗光球却并不刺目的山洞:“喔哦。”
圣洁的光辉逐渐淡去,变回军装的乱步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侦探小【乱步】更是“大”字形瘫在地上,直接躺尸。
馀光察觉到身後有什麽东西,乱步警惕回头,看见一颗缠着绷带的黑色蛋蛋慢悠悠地飘了过来,落到了躺在地上的太宰治身上,融入了他的胸口。
“咦?”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坐起来的太宰治揉着额头,迷茫地看着周围,只记得自己抓住了“书”,然後就断片了,“结束了吗乱步君?我的脑门好痛,好像被人打失忆了……”
亲自动手的江户川乱步冷笑一声,开始和他总算账:“你亲自下场,和‘书’触发特异点,然後通过自杀引爆,让‘书’不能再继续污染这个世界。”
“这就是你和魔人的计划?”江户川乱步冷冷地注视着太宰治。
被盯住的太宰治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然後露出了无辜的,我不知道呀的表情。
乱步已经完全不会被他精湛的演技给糊弄住了,他点点头:“可以啊,太宰,你真是太行了。”
看见乱步已经被气得开始说胡话了,太宰治弱弱地解释:“这只是一个想法……”
“等着吧,太宰。”乱步缓过了劲,拎起地上脱力的小【乱步】塞进口袋,捡起地上的军帽,向外面走去,“我会全部,完整,清清楚楚地告诉织田作之助的。”
“诶,不要啊——”太宰治抱头痛呼,跌跌撞撞地爬了起来,“呜。”
乱步才不想看他的影帝表演,头也不回地继续前进。
洞穴里一时只有他脚步的回音。
直到乱步快要走到洞口时,他听见了後方太宰不同于装出来的,低沉而压抑的疑问:“牺牲一个总是求死的人,拯救一个世界的未来,这笔交易,还不够划算吗?”
乱步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垂着头的太宰治。
“太宰,如果牺牲的人是我,我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他的语气没什麽起伏,只是阐述着一个事实,“你没有做错任何事。”
太宰治擡头看向他。
“但我希望你能更倚靠,更依赖,更相信我一些,”把沾了灰的军帽安回头上,背着光的江户川乱步整个人显得熠熠生辉,“毕竟——”
“我可是你们的‘领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