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花嘿嘿笑道:“我上街时就喜欢看别的姑娘脸上的妆,看多了自己学着画,久而久之画出门道了。”
“挺厉害的。”春水由衷夸赞,“但是来我这铺子要签契书,也不能随意旷工请假不干活哦。”
“我知道,我娘就在你们作坊上工呢。”
春水点点头:“行,月俸二两,但是你卖出一罐玉女粉,给你五十文的提成。”
“真的?!”周小花喜道。
“真的,我也给兰心姐一罐五十文的提成。”
“好好,我可以接受,咱们什麽时候签契书?”
春水道:“现在就行,你随我来。”
周小花跟着春水出竈房,转到她屋里。
春水从柜子里翻出契书和红印,递给她:“要拿回去给家里人看看吗?”
周小花摇头:“不用不用,我信你!”
拇指沾红印,拈在契纸上。
“这样行吗?”她拿给春水看。
春水检查无误後点点头,“现在去县城晚上赶不回来,等下次我休沐再带你上县衙印官印吧,明儿你就去花妆阁上工,妆面让我三姐教你,日俸五十文。”
“行!”
交代完一些注意事项,周小花便要告辞,春水把她送到院门,厨房响起文桂芬的声音:
“小花,先别走!”
“哎好,我在这等着你。”
须臾,文桂芬掀开门帘出来,手里抓着一个绣花布袋,鼓鼓的,接触到空气时还往外冒热气。
“给,大娘做了糖炒地瓜和芋头,你拿回去吃。”
周小花受宠若惊接过,“谢谢大娘!晚点我洗了袋子还给你。”
“没事,我这还有一堆布袋咧,路上慢点啊!”
“晓得啦!”
关上门,文桂芬拉着闺女回去,“我瞧那地瓜不拔丝呢,跟芋头一个样,都起砂了。”
“那肯定是裹糖液的手法不对,不过拔不拔丝都一样甜,娘做的就没不好吃的。”
文桂芬心中甜蜜,笑骂一声:“马屁精!”
春水洗好筷子,伸向大锅夹一块地瓜,果真是起砂了,白白一层裹着油黄锃亮的地瓜。
送入口中,香甜脆软,地瓜特有的风味在齿缝间漫开。
再夹一块芋头,外皮比地瓜还要硬些,但是芋沙很绵滑,裹着甜腻糖砂在舌尖慢慢融化。
春水一手支起下巴,一手执筷子,悠闲地乱夹一通。
一块接着一块,腮帮子鼓得满满的,春水整个人都像泡在蜜罐里,幸福得眯起眼享受。
“好吃吧?”文桂芬揉揉她的脑袋。
“嗯嗯,好吃!”春水忙不叠点头,嘴里还没咽下就要夹下一块,鼻尖忽地嗅到一缕似有若无的烧灼味,猛地一拍脑袋站起身,“哎哟,坏了!”
“咋了?”文桂芬以为有什麽大事,心一下提起来,紧张地问。
只见春水跑到竈口,把烧成炭的两个地瓜扒拉出来。
捧着两块滚烫的黑炭伤心欲绝:“我的地瓜!呜呜呜……”
文桂芬一看,松了口气:“龟娃子,吓我一跳还以为咋了,不就是烤糊两个,丢给黑蛋吃吧,娘再给你埋两个进去。”
“好吧……”
春水把炭瓜丢在门边,朝外大喊一声:
“黑蛋——回来吃地瓜!”
哼哧哼哧一阵,院门猛地被撞开,又被它伸腿熟练合上。
甩着舌头高兴跑过来,顺着春水手指的方向看去,只看到两个黑糊糊冒着焦味的东西,脸一下垮下去。
“啊哈哈哈哈……”春水仰头大笑,一看到黑蛋吃瘪她就想笑。
文桂芬嘴角带笑,摇摇头,还和狗计较上了。
“汪呜汪呜汪呜!”黑蛋不满地冲她吠叫几声,一甩尾巴又跑出去疯玩。
晚上,一辆马车稳稳停在眠家院门前,三房的人回来了。
三叔拎着两坛酒,喜气洋洋大步跨进家门:
“爹丶娘,鸿哥儿中秀才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