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今日的热闹还没完。”许凌看了一眼萧小河道,萧小河对着许凌笑笑没去言语。
“愣着做什麽呀?去派人取要用的东西,什麽水呀盆呀布呀,找府里的医师过去看看情况,再去外头请两个接生婆来呀。”许妙安亲眼见证了自家四妹降生过程,此刻竟是所有人中第一个反应过来的。
“对,对。”邢夫人站了起来,忙按照许妙安所说吩咐下去,刚刚得以喘口气的衆人再次陷入了忙碌之中。
“反正礼也毕了,我也要去看看。”许妙安说着跟在阿莲身後就要出去。
邢夫人当机立断,如今情况混乱,反正按照礼制进行到此步也将宴尽人散,便含糊收尾,明眼人都能看出情形不妙,打着马虎行礼告退。
萧云琼拉着恋恋不舍的姬薄与柳三离去,心里头觉得奇怪,来的时候是一个人丢了神,走的时候成两个人了。
他想寻找萧小河道别,四下环顾发现早寻不见她的踪迹,再仔细一看,发现她与许凌二人,已跟着许妙安离去,徒留背影。
“你们跟着做什麽?”许妙安警惕地看着旁边的许凌与萧小河,萧小河道,“这是我家,我四处走走都不许了?”
“你走就走,别跟着我,瘆得慌。”许妙安脚步加快了些,倒不是因为萧小河,而是阿莲跑的越来越快,她怕一不小心跟丢。
天底下所有的热闹许妙安都喜欢凑,大婚之日也不例外,而且她从未看过早産的妇人生子,此刻好奇极了。
萧小河则是奉行着看热闹就要看到底的想法,二人在这一刻竟不谋而合,只是她突然想到了什麽,停下脚步对许凌道:“娘子今日也是辛苦了,若是乏了就回去歇着,不用顾忌我。”
许凌摇头道:“回去也无事。”
因为怀有身孕的缘故,胡氏的小院并不偏僻,几人行的也快,不久就来到了院门口,许妙安看着端着盆丶水的丫头侍女们,不由自主地就跟着进了院子。
院内隐隐约约传来女人的呻吟哀叫之声,听着让人汗毛倒起,恐怖至极。
萧小河与刚刚从院中出来满头是汗的徐老撞了个满怀,许是因为徐成修的干系,一向公事公办的徐老面对萧小河竟主动搭话起来。
“三姨娘此次是受惊早産,还好并未失血,接生的婆子已经进去,应当是没什麽大碍。”徐老道。
萧小河不好进院,干脆在外面与徐老攀谈起来:“您看三姨娘这一胎是女还是男?”
“老爷夫人期望颇为大,定是觉得是个小少爷,只是依老夫来看。。。。。。怕是不如人愿。”反正胡氏即将引産,徐老也不顾忌什麽,直接说道。
没想到此话引起了匆匆赶来的萧天啓的愤怒。
“亏爹娘这麽相信您,您怎麽能胡说八道!”萧家夫妇不好出现在此,便让萧天啓过来盯着,他叫道,“娘日日去庙里求菩萨,大师都说娘的诚心感动上苍,这一胎定是男儿!”
“您是不是听说了二哥不举的事,为了讨好他特意诋毁于我?未免太小人作派了些!”
萧天啓本就憋着一大股气,此刻口不择言想到什麽都往外冒,气的徐老面色充红,“三少爷不信就罢了,怎可说出。。。。。。说出这些狂妄之语!”
萧天啓不理会徐老,冷哼了一声踏入院中,萧小河想了想,跟在萧天啓後面也一齐进去。
萧小河一走,许凌与徐老大眼瞪小眼也无话可讲,徐老拱拱拳,回头望了屋内叹了口气,然後步态蹒跚地离去。
无论是夫人还是老爷,或是三少爷,都盼着这一胎是男儿,胡氏出身不好,如果生下了女儿,母女俩之後日子有多艰难不必多言,想必比四姑娘还要凄惨许多,毕竟不是谁都有萧小河那般的二哥,许妙安与邢夫人也天差地别。
医者仁心,徐老暗中摇头却也无计可施。
“二哥过来做什麽?”萧天啓警惕地看着萧小河,万一萧小河嫉妒他得子一会儿对孩子做些什麽可就糟了,“二哥回去罢,这里我盯着就够了。”
许妙安趴在窗户边目不转睛地盯着里面的场景,可惜只能听见胡氏凄惨叫声,看着的只有来往丫鬟。
“有你?”萧小河瞥了他一眼嘴角不自觉勾起,“方才若是没有我,你现在还在趴着呢。”
萧天啓无从反驳,却也不甘心在许妙安面前被如此数落:“随二哥怎麽说罢,改日嫂嫂有孕我也帮二哥忙着,只是不知我这个做弟弟的能不能等到这一日了。”
“生了!生了!”
二人正拌着嘴,花了大价钱从府外请来的接生婆笑容洋溢地跑了出来,脸上的皱纹道道凸起,眉眼间是难以掩盖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