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第60章乍然听蝶娘说她……
乍然听蝶娘说她能解那蛊毒,雷泽内心的确有一阵的恐慌,但随即他那张还带着肿胀伤口的脸却忽然扯出来一抹笑容来。
“咳咳。。。。。。咳。”雷泽咳嗽了两声,一口吐出了嘴里带着腥味的血沫。
他擡眼盯着蝶娘的眼睛,一字一句慢慢的说:“先前我还真的是差点被你们给唬住了,我不知道那股你是否真的能解,但是想来你是没有自信能在沈三姑娘死前把毒解掉的,不然今晚我怕是不止就受这点皮肉伤了。”
话说到这里,雷泽觉得自己的气势到底又回来了一些。
先前受蝶娘蛊毒之苦的时候,他也不是没有後悔过今夜之行太过冒失,但此时仔细想想,以他如今的处境除了行险,若不拿自己的命去赌争取破局,别说给家人复仇,就是他自己这条命,怕也是留不了多久的。
此时雷泽觉得今夜到底是让他赌赢了,因为他不但摸清下在沈如妤身上的蛊的确可以牵制孤鹜教,而且那蛊竟然还有毒娘子有渊源。
虽然毒娘子已经极力掩饰,但提起那蛊毒是她师门之物时,那一瞬间她的情绪波动不是假的。
此时蝶娘的确正心绪难平,她这麽多年一直追寻着师姐的消息而不得,虽然先前就怀疑能用师姐蛊毒的人和她必然是有不一般的关系,但是猜想和确认了此人的确是师姐血脉到底是不一样的。
用此时最关键的一点来说,若雷泽只是机缘巧合偶尔得到了那些蛊,或者他只是师姐的徒弟,那需要下手的时候蝶娘不会有丝毫手软,可如今这人是师姐血脉,她就有些不好拿捏尺度。
“我用的蛊毒是我生母留下的,没想到,她竟然和你是同门。”雷泽也是聪明人,在蝶娘透露出同门这个信息是,他就毫不迟疑开始的进一步的向着蝶娘试探。
“。。。。。。”就像是没有听到雷泽的话一般,蝶娘看着跳跃的烛火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一阵凝重而尴尬的静默後,到底还是雷泽再一次开口:“在那次死前,我根本不知道她的存在,说来她给了我两条命,一次是生身之恩,一次是灭门之日。。。。。。。可惜我连她叫什麽都不知道。”
雷泽的语气很是伤感,甚至是带着些可怜。
“她葬在哪里?你若交出蛊毒和解药,看在她的份上,我向教主求情留你一命。”蝶娘终于出声了,声音是情绪消化後的平静。
也就是在此时,罗舒裹挟着凉风推门而入,直接大马金刀的在上首的位置坐下。
“咱们都知道,我与教主夫人无冤无仇,向她下蛊,我也是被逼无奈。我是带着诚意来和孤鹜教合作的,罗教主,我脑子里藏着的可是引得整个江湖都生觊觎之心的宝藏,如今我自己送上门来,教主当真毫不心动?至于夫人身上的蛊,只不过是我这一缕孤魂和孤鹜教实力相差太过悬殊,才不得不用了些特殊手段。至于解药,中秋过後雷某自然会双手奉上。”雷泽语气无奈,一番话说完直接向着罗舒端茶谢罪。
一番作态好像他真是什麽迫不得已的可怜人,至于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雷泽你若真知道那宝藏在哪里?当日雷家也不会满门被灭。”罗舒眼里明晃晃写着,对于你的鬼话,我一个字也不会信。
钱财虽好,但和性命相比,想来雷家人还是懂得取舍的。当日雷家人到死都没有吐露出关于宝藏的秘密,与其相信他们全都是宁死不屈的硬骨头?当然还是他们是真的不知道藏宝点这个解释更合理。
“没错,他们不知道,他们什麽都不知道。但是。。。。。。我留着这条命茍延残喘,也不会什麽都不做,是不是?”说到这些时,一整晚都在真真假假间各种情绪间不断转换的雷泽第一次明确的展现了真实的痛苦。
但这些情绪很快就被他全数收敛了,对于雷泽来说,此时什麽都是次要的,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说服罗舒和他合作,若说刚才面对蝶娘时候他还觉得自己有机可乘,可从罗舒进来时他唯一的感知就是危险,此时的罗舒比先前把他痛揍一顿时候的他要危险的多。
雷泽知道自己必须掀开底牌了。
“我们全家都死于连自己都不知道的宝藏,可世间之事偏偏就是那麽巧,在他们死後却让我知道了那宝藏在哪里。”说着雷泽从怀里掏出一块残缺的羊皮卷,那羊皮卷品质很是一般,看上去破破烂烂平平无奇,甚至还带着些鞣制低劣而残留的难闻味道,就像是外邦商人最常用的那一种。
和羊皮卷一起被雷泽掏出来的还有一块金子,一块染着红褐色污渍的不规则金锭,当然,以罗舒的眼力他能轻易的看出来这块金锭上面的红褐色是干涸了很久的血液。
看了一眼依旧保持沉默的罗舒,为表诚意,雷泽甚至大方的直接把那羊皮卷展了开来,并且指着上面一个处标红的地点道:“以罗教主的眼力,想来不用我多说也能看出来,这是在城外鸣雀山的某处,那里存放着真正宝库的钥匙和另外一张标注了藏宝地的地图,而这块金锭。。。。。。。”
雷泽翻转了一下手里的金锭,露出了金锭底部略显残缺的“元京”二字,“京”字上边明显有缺角。
“这里原本刻的是元景二字,想来罗教主知道这代表的是什麽吧。”元景是前朝所用的最後一个年号,而前朝末年曾经暗中铸造了一批用于复国的黄金之事,曾经传的沸沸扬扬,只是今朝都立国超过百年了,那批前朝的黄金还一直只存在于流言中。
看着雷泽手里的那两样物件,罗舒眼里神光微闪,今晚第一次真正的用感兴趣的目光看着雷泽。
在见到那卷羊皮卷之前,他其实根本没有考虑过雷泽口里所谓的宝藏,可见到这羊皮,他却不得不认真一些了。
因为和雷泽手里相似的羊皮,他也有一卷,那是他师父也就是孤鹜教前教主的遗物之一。
当时那卷羊皮和其他一些东西一起交到他手里的时候,师父什麽都有没有交代,但它既然是师父特意传给自己的,那自然不是什麽简单的东西。当年师父什麽都没有说,可能就是因为它只是残卷,而要补全它对于当年的自己来说并不容易,或者里面藏了什麽不可言说却很重要的秘密,所以师父才留下了图却什麽都没有说。
若真是如此。。。。。。那这趟寻宝还真是不得不去了。至于雷泽口里说的什麽宝藏钥匙,还有第二张藏宝图,罗舒最多也只是信三分,若鸣雀山中真的有钥匙和第二张藏宝图,那他手里的那张是什麽?
罗舒即使心念电转,但是面上依然没有一丝表情:“合作可以,但我要先拿到解药。”
“教主若要蛊虫,我明日便可给你取来,但我手里没有现成的解药,炼制解药最重要的一味药饮月花被我种在这里,必须要在月圆之夜才能摘到。”雷泽终于听到罗舒确定的答案,一直紧绷着的心到底是放下来一些。
至于先给解药,他当然不会给,但若是全然拒绝,他也怕罗舒又一次翻脸,最终还是决定条件答应一半。
罗舒目光看向蝶娘,见她微微点头,到底还是答应了雷泽的条件。
。。。。。。
“夫人真的不去见一见您的姐姐吗?我见您之前拜贴都已经写好了。”槐序在心里反复思量了各种话题,最终努力的找出了这个能略微聊一聊的。
今日天气很好,夫人的身体状况也还不错,难得来到啓渊城便决定出门去逛一逛。但教主有事外出了,而蝶娘一大早就把自己关在药室内,此时竟然只有自己还有四个护卫陪着夫人逛街。
当时他们从出门到现在已经沉默了一路了,槐序实在是难以理解为什麽兰时她们总是能那麽顺利的和夫人轻松聊天呢,可聊天对于她来说实在是一件太过艰难的事情。
可比起自己只是沉默寡言,那四个护卫完全可算是一言不发的哑巴。他们几人过分的沉默显然已经已经影响到夫人逛街的心情了,思量再三槐序还是非常努力的找了个话题。
听到槐序的的提问,沈如妤的确是稍稍的松了一口气,她实在不太适应太过寡言的人。
虽然啓渊城还挺热闹的,但若是身边人一个个的都是板着脸一言不发的冰块,那即使是逛街也显得非常尴尬而无趣。
她此时都已经有些後悔只带了槐序一人出门了,槐序说是自己的贴身丫鬟,但是到底来到她身边的时间太短,而且个性冷淡,远不如另外三个在她身边伺候多年的和心意。
“如今二姐姐那边一切都好,反倒是我麻烦缠身,那边先不忙去了。槐序你之前来过啓渊城吗?我们难得出来,这边有什麽特别的地方适合逛一逛的吗?”沈如妤笑着回答了槐序的问题,又给她抛回了个话题。
“以前来过,不过。。。。。。”槐序努力回想,还是没有想起来到底哪里适合游玩。
“。。。。。。”气氛又一次变的沉默了。
沈如妤觉得或许自己该重新买两个使唤的小丫鬟,槐序或许可以当好一个护卫,但真的不适合当贴身丫鬟。
一想到这个,她忽然就知道自己今天出来该去哪里逛一逛了,并不是去买小丫鬟,而是她忽然想起在路上的时候,听蝶娘提起过,啓渊城里有一处军奴贩卖所,在那里有不少战败的俘虏和奴隶出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