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梵撩起眼皮:“你很关心她?”
偃奴喏喏,主人又在使坏心眼。明知它是受不了小孩哭闹。
他哼一声,不甚客气:“颓靡不少,但愈战愈勇。”
偃奴咧开嘴巴跑出去回话。
第八日。
偃奴:“主人,魔音入脑,偃奴的木头耳蜗要碎裂了……”
姬梵:“没用的东西,不会赶走她?”
偃奴:“赶走过,又爬上来了。一天爬十几次也要来问。”
姬梵捏捏自己眉心,若不是学院内处处有眼线,不得肆意动手,他必定让这个孩子滚到天涯海角。
“半死不活,神志尚存。”
偃奴一脸佩服。
第九日。
四喜还没来,偃奴已经自发询问了,它也很好奇。
无它,能坚持到第九天的魂魄,闻所未闻。
偃奴:“主人,落入你莲海中的千馀强者,没有一人能坚持到九天吧。”
其实五天都无,这是他鲜为人知的强劲後手。
姬梵面无表情:“她已奄奄一息,神志混乱。明天定然意志瓦解。”
第十日。
四喜一大早就来了,坐在山门外,看着朝霞。
木头人偶说今天若能坚持完,音折就能回来,如果不能,她就永远回不来。
她备好干粮和水,打算坐到天黑,等音折回。
没等偃奴问,姬梵主动说:“神志混沌,即将消散。”
偃奴悄悄偷瞧主人的表情,嘴角分明是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的,几乎能流下毒涎。
可再定睛看去,又什麽也没有。
他装模作样起来了,端庄肃重,口气可惜:“也算一条资质不错的妖蛇。”
音折的意识已经被无数魂魄冲击得模糊不清。
现代的记忆和这个时代的记忆混杂在一起,乱成一锅粥。
她时而在现代社会坐着过山车,吃着点来的外卖,时而手里的外卖蛋糕变成了血腥的生兔肉。
她的神志在两个世界迷路了,分不清自己身在何方,将去何方。
现世的她,匍伏在案前,电脑的屏幕常亮,光芒刺眼。
她眼下一圈一圈黑影,缓缓闭上了青黑的眼皮,再没有睁开。
此世的她,沉睡在厚重松软的湖底淤泥中,被无数妖魂撕扯魂魄。
她失去了知觉,也不再感到疼痛,就这样睡过去,应当沉入黑甜的梦乡。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头脑:
上辈子她是个可怜的猝死社畜,年纪轻轻,尚未享受过生活的美好。
而且,她还没玩过□□健美年轻,笑容可爱的男人。
她还没摸过男人紧梆梆的胸肌,体会驰骋野马的快感。
就这麽死了,岂不是很亏?
又一个念头闪电般滑过去:
她都修仙了,能当神仙啊,岂不是左手俊男美女,右手金银财宝。
这麽死了,下辈子投胎成五女一男的贫困家庭,岂不是亏大了?
这麽一想着,她突然看见一个画面:
一个手术室里,産妇正在生産,医生喊:“一个丶两个丶三个……五个女孩!五胞胎!”
门外听到的老公婆婆都拍着大腿,叹着气。
她站在他们面前,听他们说话声句句真切。
婆婆说:“招娣,盼娣,希娣,洁娣,最後叫什麽?不然叫死女吧,别再来女孩了!”
音折:“……”
她扭头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