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靖文不知什麽时候取下了帽子,露出一头板寸,短而黑密的头发丶棱角分明的坚毅面庞,让他整个人充满了攻击性。
他凑得很近,滚烫的呼吸仿佛打在她的耳畔,那低沉的嗓音被年轻的男性荷尔蒙气息裹挟着朝她袭来。
明明他是在关心自己。
可陈路遥却本能地感受到了危险。
她下意识往後缩了缩,摇头,“我没事,可能就是晒得太久了有点中暑。”
也是这时,她才後知後觉自己刚才那犹如陷入梦魇中的不适感已经完全消失了。
杨靖文眸光闪了闪,起身朝她伸出手。
“既然不去领证了,那就去卫生院看看,能起来吗?”
他静静凝视着她,神情专注,好像她要是拒绝,他身後那无形的尾巴就会耷拉下去。
“好吧,去看看也好。”
将手搭在他的手掌上,对方微微一用力,她就被拉了起来,结果脚下没站稳,直直朝人身上扑去。
大掌扶在腰间,杨靖文只需轻轻一带,他便能和她紧密相贴。
这种感觉陌生而又带着点诡异的熟悉,陈路遥慌忙把人推开,低头去捡垫在地上的衬衣。
“我最近总是做一些梦,像是被魇住一样醒不来,有时候还会头痛。”
陈路遥望着杨靖文,想知道他会不会也跟自己一样,有着相同的奇遇。
“你会做梦吗?”
一开始的时候陈路遥也不会不舒服,只是隐隐梦到一些片段,然後睡醒就忘了大半。
可随着梦到的东西越来越多,醒後的记忆越来越清晰,她每次都会感觉不舒服,甚至大白天的都会蓦地进入梦魇状态。
就像刚才那样。
梦到别的也就罢了,要是在人前梦到那些孟浪场景,她想都不敢想。
杨靖文接过衣服随便套在了身上,他拧着眉,声音沉得厉害。
“不舒服就要早说,先去卫生院看看,不行的话,我带你去县城医院。”
杨靖文跑去请假,陈路遥就站在原地等他。
青年奔跑在阳光下,白色衣角随风飘起,洋溢着青春与自由的气息。
真好啊,他们都还年轻。
一切都还来得及。
从大队到公社步行得花大半个小时。
杨靖文借了大队长的自行车载着她去公社。
乡村道路崎岖,有不少的斜坡,每每上坡时陈路遥都能清晰地看到杨靖文衣服下绷紧的肌肉。
看得陈路遥也有些紧张,总感觉自己太重了。
“能上去吗,需不需要我下来走走,我不要紧的。”
“不用,抓稳。”
杨靖文语气轻松,他直接从坐凳上站了起来,速度比刚才更快了点,仿佛要向她证明他并非逞强。
快到公社时,有一段长长的下坡路。
“抓紧了!”
杨靖文翻过最高处不仅没减速,还猛蹬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