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真身现幻妖伴君侧③混乱嘈杂中,他护……
“诸位,稍安勿躁。此皇宫密谈非彼皇宫密谈。今日的主角儿可不是陛下和公主,而是当今万人之上的太後娘娘,和当年名噪一时的风流王爷——豫王。”
此言一出,台下原本沸沸扬扬的人声瞬间安静下来。
毕竟当初这豫王犯下大逆不道之罪,最终沦落为满门抄斩的下场,可谓是人尽皆知。所以这麽多年来这个人物一直都被奉为宫中禁忌,鲜有人提。
但世人往往天生反骨,越是不让做的事情他们越要做,坊间说书更是喜欢以此禁忌为噱头吸引衆人。这不,豫王的名号一出,一开始有些不耐烦的听衆们纷纷被激起了欲望,议论声渐渐弥漫在整个酒馆中。
“这……这是什麽新鲜事?未曾听闻过他们有交集,快说来听听!”
“当今位高权重的太後娘娘和那大逆不道的反贼豫王?这可不兴乱讲的呀,消息保真吗?”
“得了!管他什麽真不真的!别吊人胃口了,到底怎麽回事,快点说罢!”
说书人语气带笑,右手立于身前。他挥了挥手中的折扇,语气慢慢悠悠:“诸位,稍安勿躁,且听我细细道来。”
台上人侃侃而谈,台下人屏息倾听,唯有角落处的楼徽宁显得局促不安。她馀光瞥见沉默的楼徽和,只见他兀自低头,望着手中的茶水一声不吭。
“陛下……你可还好?”她试探着丶轻声唤他。
楼徽和眸色一颤,半盏残茶中映出他那张苍白憔悴的脸。他握紧了放在袖中的手,强自压住微微抽动的嘴角,随即移开目光。
他递给楼徽宁一个安心的眼神,放在桌上的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朕……我倒是很好奇,这坊间能编排出什麽惊天秘密。”
说书人声音爽朗:“根据宫中秘闻有言,当年为尚为贵妃的荣昌太後接生的太医和稳婆全都消失不见,如人间蒸发一般。而就在李贵妃生産前後,身为亲王的豫王曾多次暗地里出入後宫,可谓是大逆不道!意欲不轨!”
楼徽宁难以置信地自语喃喃:“荒唐……简直是,胡说八道!”
她本以为楼徽和会龙颜大怒,不曾想後者却直起身子往身後的椅背上一靠,嘴角微微翘起一丝弧度,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
“好一个大逆不道,意欲不轨……有趣,有趣。”
楼徽宁听得後背冷汗直流,心中万般後悔今日带楼徽和来了这号称元京城“消息通”的茶楼。如今这说书人口出惊人,她现下又不能暴露二人身份,只得轻轻抚摸着楼徽和那只放在桌上的逐渐收紧蜷缩的手,尽力安抚他。
只听“啪”清脆的一声响,说书人猛地一拍案板,声音骤然拔高——
“但豫王的怪异举止远不止于此!相传当年有豫王的门客多次登门拜访,豫王都频繁出京,每次都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去做了什麽。恰巧在李尚书府夜里遇刺惨遭灭门之後,豫王便再也没有频繁出京……在诸位看来,这二者之间是否有何关联?”
“够了!”
不等那说书人继续祸从口出,楼徽宁陡然拍桌站起,怒目圆瞪:“你打着说书的旗号,屡次妄议皇室,置皇家颜面于不顾,编排当今太後,其罪可诛!你可知救你今日说的这些话,够你九族洗干净脖子等死!”
说书人显然有些慌了,一改往前的从容,急于自辩:“我不过是个说书人,大家来这儿也就是当个乐子听听,万万当不得真的。若是我说什麽姑娘便信什麽,那才是件怪事!”
“巧舌如簧。”
楼徽宁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转身看向坐在原地不动的楼徽和,心下忐忑不安。
她俯身凑到楼徽和耳边,压低了声音道:“陛下,此人的话不可信,昌宁唯恐那些谣言秽语脏了陛下的耳朵,我们还是快些远离这是非之地罢。”
她说着,不紧不慢拉着楼徽和走出了酒楼大门。她朝守在门口的宫婢与柳使了个眼色,後者心领神会你好,立刻转身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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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大雪,景和帝生辰丶南胥万寿节丶景和十五年葭月十六。
光秃秃的树枝上张灯结彩,护城河上水波轻缓,十六的月亮在半空中高悬。城中百姓将衆多花灯放上水面,掠起阵阵久聚不散的涟漪,将河中那一轮圆月压扁又拉长。
南胥习俗,在葭月十六这天晚上放河灯并许愿,愿望会随着河水顺流而下,流到上古仙人所在之处。神仙看见百姓们的愿望便会帮他们实现。
楼徽宁打趣着身边人:“良辰吉日,陛下何不共赏盛景,与民同乐?”
楼徽和伸手勾开她缠绕在颈间的发丝,唇角牵起一抹宠溺的笑:“出宫本就是为了你的心愿,都随你。”
楼徽宁歪头笑笑,随即转身去闹市摊边买了两盏河灯丶一个玉兔灯。她拉着楼徽和一路小跑来到元京城的护城河边,俯身将手里那盏精致的莲花灯放入粼粼波光里,在这喧嚣街市外丶漫天烟火中缓缓闭上双眸。
灯影幢幢之下,楼徽宁双手合十,朱唇微动,虔诚地向神明许愿。
和风微送,清澈如镜的河面倒映出两岸的金碧楼台,火树银花。满城街市灯虹熠熠,鱼龙歌舞响彻元京,玉壶转伴欢声笑语,翩然舞随一曲惊鸿,此情此景一时难分天上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