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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斥候 要想求一个公平唯有自己掌权(第1页)

第100章斥候要想求一个公平,唯有自己掌权。……

阴雨绵绵,银珠滚地,滴滴答答打在青石板上。赵沉茜放下泛黄的钱粮文簿,轻轻叹了口气。

“怎麽了?”身後突然传来男子声音,一双修长的手将茶盏放在她手边,熟稔地为她捏肩。赵沉茜惊讶回眸:“你怎麽来了?”

容冲还穿着戎装,肩甲上挂着水珠,像是刚刚从练兵场赶来。容冲为她揉捏肩膀穴位,说:“路过府衙,就进来看看你。”

自从那天两人将话说开後,这几日每日早晨容冲接赵沉茜来府衙,两人各自忙碌,等晚上他再送她回家,早出暮归,倒像是经年夫妻。

大战初平,城里有办不完的事情,但无论多忙,容冲总会赶来接送她。今日中午难得有片刻空白,容冲毫不犹豫赶来衙署,哪怕看着她忙碌,他也觉得开心。

赵沉茜瞥了他一眼,没揭穿他的“顺路”,说:“什麽时候进来的,怎麽都不叫人通传一声。”

“我怕打扰你,就没让他们通传。”容冲说完停顿了一下,有些委屈道,“何况,不是你说不欲声张,不让我在人前暴露我们两人的关系吗?”

他不远路途专程跑来见她,赵沉茜也不舍得扫他的兴,暂时放下文簿,拉着他在榻上坐下:“好好好,怪我不好。练兵累不累?”

容冲看着她浅笑盈盈,心里那些芥蒂早消失得无影无踪,此刻别说让他练兵,便是让他赴汤蹈火他都愿意。容冲握住她的手,心疼地摩挲她指节上的薄茧,说:“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你不愿意公开就不公开,何错之有?你这几日本就耗神,饭也吃得少,你才是最累的。可恨我琐事缠身,没法多陪你。”

“没关系,你做好你的事情,比陪我有用多了。”赵沉茜冷静道,“要是你什麽都不干,天天待在这里看我忙,我才要烦死你了。”

容冲忍不住笑了,茜茜说话还是这麽一针见血,对风花雪月敬谢不敏。容冲揽住她的肩膀,为她揉捏太阳穴,说:“刚才听到你叹气,怎麽了,很棘手吗?”

容冲手上带了灵力,两人本就灵气同源,他的灵力进入赵沉茜体内,像春雨一般,瞬间抚平疲乏。赵沉茜舒服得轻叹一声,完全靠在他肩膀上,说:“这几天我教衙署官员怎麽写文书,流程混乱的问题已经好多了,但是,治标容易,治本却难。打仗处处都要钱,但我看海州历年来的地税和户税,不容乐观啊。”

“正是这个问题。”容冲说,“我和苏昭蜚讨论过许多遍,都无计可施。海州的百姓大多是因战乱流离失所,逃难到这一带,而海州常年征战,青苗常常被踩踏丶焚烧,收粮不易,如果我们赋税太重,农户活不下去,没人会再来投奔海州;若我们不收粮税,军队无法给养,战力提升不上来,迟早会被北梁人耗死。唉,这就是左右为难之困局啊。”

赵沉茜靠在容冲身上,听着他铠甲下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两人谁都没说话,但她却觉得前所未有地靠近这个男人。这段时间朝夕相处,她看着他四处奔波,帮城中百姓排忧解难,整日忙得饭都吃不上,看着他治军极严,令行禁止,不允许将士骚扰百姓,购买物资必须以市场价交易,不得故意压价,否则严惩不贷,但脱下铠甲,他也会和士兵说说笑笑。他和她印象中的少年越来越不同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具体的男人。

他有他的抱负,也有他的烦恼,他不再像少时那样总把最好的一面展示给她,而是坦诚告诉她,他也有许多做不到的事情。

“容冲。”赵沉茜突然叫他,容冲低头,“嗯?”

“明日,我想跟你们一起出城。”

容冲不止庇佑海州城内百姓,也保护着四周的农户,每日都要派兵巡逻,保护百姓不受山匪流寇骚扰。他事事身先士卒,时常亲自带兵出城。容冲怔了下,意外地看着她:“为何?”

“没什麽,想出去看看。”赵沉茜说,“户簿格式改得再具体,也只是一串冰冷陈腐的数字,我在汴梁纸上谈兵那麽多年,如今我想亲自去看看,大燕的山河究竟是什麽样。”

容冲马上明白,她将他刚才的抱怨听进去了,想解决粮税的问题。容冲微叹一声,抱紧了她,深深望着她的眼睛:“因为我刚刚说,军中无钱吗?这是我的事,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你不用往自己身上揽。”

“不只是为了你。”赵沉茜眼眸清澈,低低说,“我更想知道,多年前我挖空心思制定的均田法,为何事倍功半。”

赵沉茜当年推行变法,就是因为国库空虚,她耗了那麽多心神,最後还是一败涂地。如今兜兜转转,她来到海州,又遇上了一样的问题。

她嘴上说着已经走出来了,但新政失败像座山一样压在她心头,这其中固然有人祸,但是不是也说明,她的新政并不像她以为的那麽好。

她回避了许久,甚至一度想过告别政坛,回民间做一个普通人。可是,容冲能在人生覆灭之际涅盘重生,重新站起来,她为何不能?躲一辈子,崇宁新政只会成为她此生无法逾越的心结,容冲耗了半条命才救她回来,她不能浪费容冲的心血。

她要直面她的失败。

容冲凝视着她的眼睛,在其中看到了熟悉的坚定丶自信丶强大。这就是他的茜茜,无论多少次,他都会控制不住为她心动。容冲盯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很想吻上去,但又怕冒犯到她。

赵沉茜也感受到什麽,窗外雨声淅淅沥沥,隔绝了一切声音,世界像是只剩他们两人。屋内气氛逐渐变得微妙,就在容冲要碰到她的嘴唇时,房门被敲响了:“将军,我们在城外发现了斥候,似乎是幽州那边派来的。”

容冲顿住,微微咬牙,很气在这种时候来军报。赵沉茜冷静下来,轻轻推开他,说:“幽州来的斥候,不是小事,去看看吧。”

·

赵沉茜等在内厅,过了一会,容冲和苏昭蜚回来了。赵沉茜站起身,问:“怎麽样?”

“招了。”容冲不欲让她知道其中细节,言简意赅道,“他说是梁国公派他来,勘测海州地形,寻找失踪的大齐皇帝。”

赵沉茜拧眉:“梁国公?”

“刘豫的儿子,刘麟。”容冲回道,“刘豫在汴京称帝,刘麟在幽州任都转运使,受封为梁国公,其实是变相在北梁人眼皮子底下做人质。海州这一战让北梁元气大伤,十万精锐丢盔弃甲,连耗费多年扶植的傀儡皇帝刘豫也不见了。他们不知刘豫在我们手里,只知道刘豫下落不明,刘麟作为刘豫的独子,当然要出面了。”

苏昭蜚随便找了把椅子坐下,咕咚灌下一杯茶,说:“看来,北梁人要推他来接手汴京了?听北边来的逃民说,刘麟此人鹰视狼顾,为人狠戾,倒比他的父亲有些能耐。”

“再有能耐,也不能不顾三纲五常。”赵沉茜思索了片刻,问,“刘豫在你们手里,还活着,是吗?”

“是的。”容冲冷笑一声,说,“他竟从镜妖梦里醒过来了。看来此人无耻的很,害死了那麽多人,他一点心结都没有,要不然,不会醒得这麽顺利。”

“不这样,如何在乱世里做皇帝。”赵沉茜对此没有多少愤怒,若有所思道,“一国不容二主,旧主被俘,太子登基,呵,这个局面有意思。”

“要将刘豫还活着的消息放出去吗?”苏昭蜚道,“老子还在,我看刘麟好不好意思自己当皇帝。只要大齐皇帝在我们手里,就能挟天子以令诸侯,让北梁人无法借齐朝的手对海州发兵。要不然一旦刘麟登基,汴京那边有了新主,刘豫这个老皇帝就没用了。”

“不。”赵沉茜思绪冷静,坚定道,“按兵不动,就让刘麟以为刘豫失踪了,久找不到,正常人都会觉得刘豫已死,等刘麟登基後,我们发檄文,向全天下征讨他不忠不孝,父亲尚且在位,他竟篡权自立。齐朝本就不得民心,一旦刘麟失了正统性,我们只需要在檄文里煽动一二,就能让民心弃刘齐而投海州。到时候中原各地定有百姓揭竿响应,如果刘麟派兵镇压,我们就有理由号召天下群雄讨伐刘齐,取而代之了。”

苏昭蜚瞠目结舌,不由看了容冲一眼,发现容冲也一愣一愣的。显然,玩权术,还得看宫廷长大的人。

苏昭蜚不说话,容冲自己的兵,让他自己做决定。这些年的经历告诉容冲要相信赵沉茜的判断,他都没怎麽犹豫,道:“依你看,接下来我们要怎麽办。”

赵沉茜想了想,说:“积蓄力量,一旦时机成熟,以最快的速度入主汴京。”

“之後呢?”

“之後就要看天命了。”赵沉茜语气淡淡道,“往好了说,一旦拿到汴梁,坐拥中原衆多人口土地,上可北伐,收复幽云,下可南渡,吞并南朝,统一天下或也不在话下。当然,这是万中无一的幸运,更大的可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我们作为乱臣贼子,死无葬身之地。”

苏昭蜚轻轻笑了一声:“你是我见过最疯狂的赌徒,如今我们连夏税都收不齐,竟敢幻想统一天下?”

“有问题就去解决,有不会的就去学。”赵沉茜脸色平静,语气从容,诗文常赞女子眼含秋波,而那一瞬间,容冲却在赵沉茜眼里看到了铁马冰河。

“要想求一个公平,唯有自己掌权。容家的冤屈,你们不想亲手翻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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