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微渔垂眸,暗道,难怪自己闯入皇宫告知他此事一二,萧庭訚却不急着派人去查,怕是早已知晓。
沈微渔理清头绪,凝望躺在龙床,陷入昏厥的萧庭訚,到底没说出几句狠话。
十三则是借机有事在身,先行离去。
之後,齐太医把脉後开了几服药方,又为萧庭訚更换衣物,清理伤势。
因未阳宫的宫人都不知去向,给萧庭訚上药时,齐太医兀自一人不便,沈微渔便一同帮忙给萧庭訚换药。
两人虽有过夫妻之实,但沈微渔从未认真看过萧庭訚的身体,如今乍然一见,才惊觉他宽肩窄腰,魁梧之躯。
沈微渔不适地别过眼,望向他肩膀的伤势,不可避免地注意到萧庭訚的一些陈年旧伤。深一道,浅一道,密密麻麻。
她漫不经心地想着,帮忙包扎的动作变得轻柔。
几炷香後,齐太医走了,沈微渔坐在朱漆圈椅,疲倦地垂头打盹。
“嘎吱!”殿门推开。
十三亲自拎着紫檀提盒走来。
他料想沈微渔未用膳,便命御膳房的人做好晚膳,亲自送来。可十三来到内阁,绕到翠屏,一眼瞥见昏厥的萧庭訚不知何时醒来。
萧庭訚坐在龙床,指间把玩沈微渔一绺青丝。
“陛……”他惊喜叫出声,却被萧庭訚冷冷地睥睨一眼。
十三心里一慌,知道陛下在警告自己,不敢出声,蹑手蹑脚将提盒放在梅花式洋漆小几,悄无声息地离开寝殿。
他一离开寝殿,见到宫内的太监拎着木桶跑上跑下,势必要将石阶的血迹冲刷干净。
十三:“你们泼水都轻点,陛下在歇息。”
太监们闻言,手上的动作变得小心谨慎,唯恐惹怒圣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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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萧庭訚指间缠绕沈微渔的一缕青丝,目光睥睨她阖眼的沉静面容。
不知不觉中,萧庭訚的目光落在沈微渔饱满的唇瓣,指尖微微颤了一下,松开她的一绺青丝,转而抵住她的唇瓣。只要轻轻一碾压,揉拈,再探入。
他卑劣的心思如潮海翻滚,明知眼前若是真做了臆想的事情,乃是乘人之危。
萧庭訚却蠢蠢欲动,得到灌溉的野心,如参天大树般生长。他不想忍,却知道此举不可为。冷静的思绪,如同踩在悬崖,随时随地都要坠入谷底。
倏然,沈微渔像是感受唇瓣的触碰,唇齿微微张开,冰冷的指尖不经意探入。
萧庭訚的气息紊乱,望着她趴在床边沉静的面容,感受指腹湿漉漉的触感。
须臾间,春雨淅淅沥沥落在琉璃瓦,敲打宫中百花,石阶的血腥顷刻间褪去。
黄纱罗帐摇曳,金兽熏炉吐露几缕青烟。
萧庭訚用锦帕擦去指腹的湿漉,眉眼餍足。
沈微渔枕在床边,唇瓣饱满得好似被蹂躏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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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微渔是深更半夜醒来,迷迷糊糊中四肢仿佛被人禁锢,身上还多了炙热的气息。
少顷,沈微渔望着龙床上方的龙腾图案,鼻间涌入龙涎香的气息,不用多想,便知道萧庭訚醒来後,不顾伤势崩裂,将她放在床褥间,并且还抱着自己。
她蹙眉想要推开萧庭訚,却碍于他的伤势,又不敢用力,轻轻推了他的臂弯,却听到萧庭訚低沉的嗓音。
“阿渔。”
“放开我。”
萧庭訚抱紧她,两人之间隔着布帛,但灼热的肌肤仿佛能烫坏沈微渔。
沈微渔与他很久没有这般亲密。之前的亲密也都是萧庭訚强制性,现如今仅仅是躺在床褥,少之又少。
她不由蹙眉,眉梢瞥向黄纱,耳边听到萧庭訚低声道:“我困了。”
困了跟她有何干系?沈微渔侧身斜瞥他,迎面却撞见萧庭訚果真阖眼的一幕。
眉眼疏朗的男子,五官端正,眉弓的伤疤冲破俊朗,却多了几分危险。
沈微渔瞧得出神,全然忘记要萧庭訚放松的事情。
直到,萧庭訚蓦然睁开双眼,乌沉沉的黑眸对上她,仿佛盘踞身边的巨蟒,缓缓收紧力道。
沈微渔逐渐喘不了气,试图掰开他扼住自己腰肢的手。
可她温热的指尖一碰到萧庭訚,他的眼睛染上意味不明的晦暗。
她顿时暗道不好,为时已晚,萧庭訚的手指如鲤鱼探入荷花池塘,游离的动作,在湖面激起一层层涟漪。
“你给我放手,你可别忘记你自己还在受伤。”沈微渔气息紊乱,水波涟漪的双目瞪起人来,多了几分风情。
“我的手没受伤。”萧庭訚缓缓地道。
他用冷静的面容,不留馀地地仔仔细细端详沈微渔的面容,指腹用力。
水声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