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可有你的半分私心?
萧鸿予看着眼前接近崩溃的萧砚安,缓缓说出诱人的话语。
“为父知道你不蠢,想必你也知道为父为何做到如今这个地步。到了这个地步,难道你还想着与你三哥重归于好,难道你以为他看不出来你对林舒欢的心思吗?”
“你回头好好待着。过几日我找个由头说林舒欢病危,实则送她回襄州,到时你纳她为妾,全了你的心意,只是她这辈子可不能再抛头露面了。”
“这是第一条路。”
萧鸿予又话锋一转,眼神都带了狠意:“又或是,你实在要闹,要与为父对着干,我干脆杀了她,此女心智不同常人,留她也是祸害。”
“不要动她!”
萧砚安咬牙切齿道。
“我会纳她进门,只是在这之前,我要见她。”
平日里热闹的豫园变得寂静非常,丫鬟走动都蹑手蹑脚,唯恐惊扰了巡逻的守卫。
昏暗闷热的屋中,林舒欢墨发披散,眼神游离在白皙手指拈着黑白书页上,窗扉外传来的一声燕雀啼叫使得她眼神聚焦。
几年前,豫园西苑不知何时多了一窝燕雀。
长庆城的达官贵人喜养猛禽,看不上这等寻常小雀。
再者也有‘燕雀焉知鸿鹄志’之言,像萧家这样的人家,府邸虽大,却容不下这窝燕雀。
当时她与萧牧野没有那麽亲近,她小心翼翼问他能不能留下燕雀。
他似乎没想到她寻他是为了这样一件小事,一愣後便说随她,还加了一句,以後豫园内的事都可由她做主,不必来禀告他。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正站在廊檐下,身着简易月白长袍,凌厉面容难得温和,看她的眼神也如春日温煦。
不知为何,每每想起萧牧野时,他自然总是冷厉威严,气势骇人的。
但在她印象里,燕雀一事外加那夜云起寺他背着她一路下山……在她心底柔软的一处,萧牧野是沉默温和的。
想到这里,林舒欢叹了口气。
昨日离开内廷後,她总会不自觉想起萧牧野,现在深陷困境,也会想起他。
她也不奢望他会救她,只是叹息世事无常,她与他竟然走到了今日这地步,萧鸿予谋划了一切,她与萧牧野,最後又会如何?
“咚咚。”
这时,外屋的门被叩响,随之被打开,光影下站的是萧砚安。
林舒欢下意识擡手轻挡刺眼的阳光,见到来人,也没意外,啓唇道:“你都知道了?”
萧砚安闷闷地嗯了一声,走进来後将门带上,屋内恢复昏暗一片。
“为何不点灯?”萧砚安低声问,“你的衣裙也皱了,也不梳妆,是他们轻待你,不放你的丫鬟进来伺候吗?”
“是我不想。”
林舒欢慢声道:“我不知道你都知道了些什麽,但我劝你还是莫要与你父亲作对,你父亲想来不会对祖母与三伯下手,只不过就是关上几日,至于我昨日与他闹成那般,恐怕……”
“三嫂,你与我成婚吧。”
“你在说什麽胡话?”林舒欢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麽,声音都不自觉高了,“我和你成什麽婚?”
她下意识觉得萧砚安说了胡话,可他抿住的薄唇,绷紧的面容,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透着僵硬……
他是说认真的。
“我会纳你进门,虽是为妾,可我一辈子都不会娶妻,我身边只有你一人,你也不需要担心其馀的事……”
林舒欢越听,脑门上那根筋跳得越来越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