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辞你说他这是什麽意思?
方鸣珂与方锵玉立刻跑下了楼梯:“云大哥!季大哥!”
“完了,被撞上了。”云跃安掩了掩面道,“我可没和他们说我也来了越州。”
“无事,”季乘渊慢声道,“无非就是解释一声的事。”
云跃安瞧了季乘渊一眼,叹气道:“你的性子可比以前平和多了,这样的话居然出自你的嘴中,稀奇。”
季乘渊收回了看向林舒欢的视线,投到了因着着急跑下来气喘吁吁的方家兄妹身上:“刚吃完?”
“刚刚吃完,”方锵玉点头:“季大哥,我们碰见萧夫人和萧三郎君了,我们同他们一道在这家酒楼吃的,这家酒楼还是你之前说不错的酒楼。”
季乘渊又擡眼看了一眼林舒欢,林舒欢已不再看他。
季乘渊淡笑问道:“那你们接下来可要去哪儿?”
“接下来……”
“接下来萧夫人说想在明瑟河附近逛逛,”方鸣珂道,“我和锵玉等会儿陪她一块儿去。”
方锵玉轻轻叹了口气。
“反正现在我们也不饿,不如一道。”季乘渊慢声开口道。
一旁的云跃安眼睛都要瞪出来了,不饿你进来酒楼干什麽?谁跟你我们?
等林舒欢下来,方锵玉面露欣喜地问道:“萧夫人,季大哥他们也想去周遭逛逛,与我们同行可好?”
“说来惭愧,我实则比较怕生,而且同行人太多在这嘈杂的地界本就很容易走散,”林舒欢扫了一眼季乘渊,继而回道,“再来四位想来都是朋友,更为熟悉,不如在此别过,分开行动更好。”
方锵玉听罢,眼里多了一分遗憾之色,接着马上看向季乘渊。
季乘渊淡然回道:“萧夫人说的在理,那就此别过。”
“告辞。”
林舒欢对上了季乘渊那黑沉的眼眸,心口倏地一跳,转身带着萧砚安便离开了楼上楼。
“好了,人走了,可以进去吃饭了吧?”云跃安对季乘渊道。
季乘渊没有说话,拍了拍云跃安的肩膀:“我先走一步,你先吃吧。”
方鸣珂和方锵玉连忙跟上季乘渊:“季大哥,等等我们。”
“季乘渊你这个见色忘义的……罢了,”云跃安嘴巴上说着,脚步却不停地跟上了方家兄妹的脚步,“不是,怎麽你们也跟着一道啊?”
林舒欢这边带着萧砚安逛起了夜市。
“说起这越州啊,永州的香丶徽州的墨丶宣衡的纸……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这里不卖的,”萧砚安道,“就是鱼龙混杂得厉害,就看三嫂你识不识货了。”
林舒欢笑笑没有说话,直接走进了一家墨斋。
从外面看铺子店面不大,可走进去後才发现别有洞天。
先是一尊奇形的太湖石,绕过太湖石後竟发现里头明朗干净十足,且不失书意雅致。
进店的客人或看货架上的墨石,或观赏墙上的书画,甚是热闹。
林舒欢径直走到了柜台前,小夥计正在包装一块新墨,见人来了,连忙招呼:“客官看着面生,可是第一次来我们店里?客官想要什麽墨,小的帮客官拿过来瞧瞧。”
“你且先拿几块过来。”萧砚安扫了一眼柜台上陈列的几块墨,“不要这些。”
小夥计眼睛一亮,这两位定会是个大主顾。
他马上让人给林舒欢和萧砚安安排上了椅子与好茶,接着端过来一黄花梨木盘,上铺着一块红布,红布上则一一摆放着精致的墨条。
“虽都是松烟墨,但品质算不得佳品,”林舒欢慢声道,“可还有其他的?”
“有,有,自然有的,”小夥计立马道,“马上给客官拿来。”
小夥计再次端来的木盘上只有三块墨,林舒欢却站起来了,轻轻取了右侧的墨条:“这是……一品凝霜墨。”
“是,这是凝霜墨,客官好眼力,”小夥计笑道,“这条墨可是用了宁州的苍松烧制,取了窑顶的松烟,再用和州的黄明胶才制成的这一批凝霜墨,这一块在这一批中都算得上上之品。”
萧砚安刚开始还能理解,後面便有些听不懂了:“什麽是窑顶?”
“松木烧烟时飘到窑顶的松烟,最为干净细腻,用其制出来的松烟墨清透却不失深邃,这条墨烧烟用了松脂浓厚的宁州苍松,又用了极为清透的和州黄明胶,每一道工序都用了顶尖制材,”林舒欢将墨条递给萧砚安,“虽说好烟丶好胶未必能出好墨,但劣质的定不能出好墨,你来掂掂。”
萧砚安接过来在手上掂了几下,撇了撇嘴:“我还真掂不出来。”
“三年前你生辰之时,我记得你就收到了一块松烟墨,不过你好似从未用过,”林舒欢接回那条墨,对小夥计道,“就这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