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也不曾想到,长安城的新年,最热闹的竟是初四这天。
太後身着金色凤袍,带着朝中百官,亲自在宫门前送行。
“吉时到——开宫门城门。”
大军浩浩荡荡走出,百姓们自发地站在道路两旁,一路从皇宫排到城门前。
“这架势,打不赢很难收场啊明大人。”颜寅回头开玩笑。
如此严肃的场合,恐怕也就只有他能笑出来。明无妄并未搭理,驾马于乔逸宁并行。
她瞪颜寅一眼,哪有还没开打就想打不赢的道理?“是啊,打不赢你就投江自尽吧。”
跟在後头的三人哪见过这阵仗。万枯颇有种小人得志的感觉,冲着路边百姓不断道谢,一个不留神,差点从马上跌下。
赤鸣跟着在旁侧扶了一把,蟒之策马而过,“还是小心为上。”
才出城门不过百里,迎面撞上赵幽手持羽扇,身後带着十万人马,“贫道掐指一算,你们万事俱备,差个军师。”
这十万大军均身着布衣,皮肤也因归家种地久了被太阳晒黑,可脸上都是神采奕奕,不难看出都是些有经验的老兵。
“多谢国师,锦上添花。”明无妄前去迎接,却被赵幽摆手拦在半道,“我们只听皇命。”
明无妄稍加思索,从怀中拿出玉。
璧玉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洁白无瑕。
见玉如见人,他即刻下马跪拜,“臣赵幽,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身後千军万马均跟着跪拜,“吾皇万岁万万岁!”
纵然颜寅等人不知晓玉的秘密,也被这气势压倒,跟着拜起来。
如此,更加稳定了军心。
一行人十几天才走到交界处,趁着夜色聚集在军营里商讨作战。
苍衣匆匆赶到,来不及拜会,随手拿起碗水,“好消息是,西域只有四十万人马。坏消息是,西域人诡计多端,不知韩昌延还会支什麽阴招。”
说完话才来得及喝,刚喝一口,就全数吐出来,蹙着眉头擦擦嘴,“怎麽是酒?”
衆人望向赵幽,打仗还要带酒,不是他还能是谁?
赵幽用羽扇遮住半张脸,“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师傅,这都什麽时候了,您还喝酒?”乔逸宁走进,将他水壶里装的酒全都倒在帐外。
明无妄恭敬道:“国师有何高见?”
“倒是有一计。”赵幽捋着胡须,摇着扇子,看向苍衣,“你既然在西域呆了这麽久,怀璧司定有人混在城内。我军里有几个人,因种地被晒得黝黑,肤色与西域人无差。你领着这二十人混入城内,里应外合。不难吧?”
苍衣回应:“的确不是什麽难事。”
赵幽笑着看向颜寅,“军中可有火药?”
颜寅点点头,他接着说:“我要返璞归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赵幽使的计谋,与明无妄想的如出一辙。
只是不禁佩服,即便他不在长安,依旧对长安里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困咯困咯,体力不如年轻人,到休息的时间。”赵幽摇着头走出帐外,三言两语便安排妥当。
万枯蹿到苍衣身前,摸来摸去,“可以啊,活的不赖。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接替倒狸,新上任的蟒之。”
“幸会。”苍衣淡淡地说。他性子与万枯不同,多些冷淡和稳重,并未多问。
“别一天到晚跟大人似的绷着个脸啊,来笑笑,万一明天死了,可就没有聚的机会了。。。”万枯话没说完,被赤鸣直接拎出去,“大人早些休息,不用搭理这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