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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1页）

“我已将道观给你，安享晚年有何不好？为何非要做到如此地步，一错再错。”赵幽紧绷着脸，明无妄与蟒之从夜色中走出，站到他身後。

“我不想要你给的！我想要自己争来的。”赵空不断摇着头後退，始终不想相信，这是他的终点。更不敢相信，明无妄居然能在这麽短的时间里，把他埋在洛阳城的眼线全部肃清。

“我不想成为你的影子，不想旁人只知我是国师的弟弟。我想当赵空，我想有个名字，想别人提起你时，说是赵空的哥哥，有什麽错？”他声嘶力竭地喊，生怕赵幽听不到。

“没错？”赵幽的眼睛始终没从他脸上挪开，每当他後退一步，赵幽就向前一步。“修道之人，怎能害人？名声哪该是人命堆起来的？官途仕途哪该是从别人手里夺来的？”

“您跟我走，您跟我走！我们回长安，等韩昌延当了皇帝，我就是宰相，您就是当朝宰相的哥哥。”赵空疯了似的拉扯赵幽，赵幽只是定定地看着他。

不知是他们谁变了，他好像突然不认识眼前的人，陌生又熟悉。

也许是他这个做哥哥的错了，可又说不上错在哪。

小时候两人一起在道观修道时，赵空也经常这样与他下棋，每次总是抱怨赢不了，什麽时候才能赢一局，他其实都记得。

所以就算使计，他也想让赵空能在临死前实现这个愿望。即便现在的赵空，已经不能因为赢他盘棋就满足。

他的欲望更大，野心更大，可在赵幽心中，始终是那个少年。眼前的赵空渐渐与小时候的样子重了影，赵幽扒开他的手，摸上他的头，“弟弟，你杀了人，要偿命，你可知？”

“我没错，我没错。。。”他口中还不断喃喃，蟒之终于控制不住，冲至赵空身後，抽出绣春刀，刀光一闪，直直插进他的心脏。“你没错，难不成是你杀的那些人的错？”

血顺着穿膛的刀尖流下，赵幽也顾不得刀还未拔，一把抱住赵空。

“哥哥，是你的错。你不该生得如此优秀，不该总是跑在我前面。”赵空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说到最後彻底没了气息。

可这些话却如颗□□般，在赵幽脑子里“嗡”地炸开。

好在明无妄赶在赵幽之前抓住蟒之的腕子把刀拔出，并未伤及赵幽。

“国师，国师？”明无妄唤了他几声，然而赵幽始终抱着赵空，宛如个孩童一般，跌坐在原地，没有回答。

又喊了几声，他才回过神，“还有何事？”

“您。。。当真不同我们回长安？”明无妄犹豫半天，还是决定再问一遍。

赵幽摆摆手，“不回啦。我老了，自在惯了。”眼神空洞望着天边，“若是还有什麽我弟弟惹出的乱子没有解决，我自会帮忙。”

一阵大风刮过，吹掉了他别着发髻的木簪，头发耷拉到眼前，他也不管。将赵幽横抱起，朝与他们相反的方向走去。

“诶，走吧。”明无妄看着赵幽的背影远去，回头对着蟒之说。

却见蟒之也怔怔地望着他们的背影。

明无妄拍拍蟒之的肩膀，“多少要给国师几分薄面，留个全尸。”

“我算给她报仇了？”蟒之眉头紧蹙，拧巴着脸，有些狰狞。

“算，当然算。”明无妄朝着出城的方向走去。这一路杀过来，为了掩人耳目，车还停在城外。

“我曾交代过，让她若遇见同僚，记得递盏灯。”他声音不大，刚刚好是蟒之能听见的程度，“不过你别为了盏灯就独自离开，我可在她面前说过，一年内要平定动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