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人欺负你,就报我明无妄大名。虽然天高皇帝远,但多少听过吧。”他说到这顿了顿,好像她的武功也不差。哪怕不报自己的名字,应该也没人欺负得了她。
乔逸宁撅起嘴,甚是不满,连同语气都带着气,“你的意思是,你的名字比我好使?”
“怎麽会,在我这里,没人比你的名字好使。”雨滴顺着伞延落在他脸上,明无妄伸出舌尖舔了一下,没什麽味道。
乔逸宁的气这才消了些。伏在他背上感受不到一点颠簸,她望着远方,“说起来,我们还没堂堂正正的比试一场。”
“比试什麽啊,我当然不比你厉害。”明无妄垫着脚尖走在坑坑洼洼的地上,头一次觉得轻功这麽有用。好像小时候被父亲逼着练武也不是痛苦的事了,好歹能给她片刻安稳。
“那天我劈了棋盘,你都要争个输赢,怎麽现在不在乎了?”乔逸宁觉得好笑,在从前和他的接触里,他分明就是个一定要赢的人,这点和她一样。
所以她才会从遇见他开始就一直好奇,到底两个都有胜负欲的人,谁会更胜一筹?
“你想让我赢我就赢,你想让我输我便输。我不知道为什麽,也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的。好像输赢予我都无所谓,只要你开心就好。”他总觉得,今天不把想说的说出来,往後就不一定有机会了。
江湖那麽大,谁能保证他们还能再次遇到?赢亦如何,输亦如何?不过是一个结果,在他心里还不如她一颦一笑重要。
可他又不想把话一股脑全部都说出来,倘若有命再见,再说剩下的。
把铛簧给她的那一刻,他算是想明白了。自己心里不知什麽时候,住进了个人。
住进了个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人。可这个人,她像只自由的鸟。
他不想把她关在笼子里,他也不敢保证往後自己还有命见到心爱的鸟最後一面。
所以他只能说,报我的名字。
若是不幸殉国了,也能加官进爵个名号,死了也能护着她。
若是活下来了,她想闯荡,那就相忘于江湖,继续装在心里。
她想安稳,那他就告诉她,不用攒,嫁他,不需要嫁妆。
“下次喝酒之前比试一番,若是我赢了,你以後就要报我名字。”乔逸宁轻轻拍拍他肩膀,她不是不懂,她只是不喜欢承诺。若还有再见面的机会,再等他一一兑现也不迟。
她想让他活着,活到下次比试的时候。
“好。”
“你猜赵幽会跟谁走?”
“你想让他跟你走,那就让他跟你走,我再想别的办法就是。”明无妄不禁在心里寻思,他一个人能抵十万大军吗?
不过他听过项王的故事,要学就学万人敌。若是打起来了,狭路相逢勇者胜,也不是不能试试。
“师傅的心思,谁猜得透呢。”乔逸宁也在心里寻思,就算不带赵幽回去,凭她的本事,应当也能走。
她有她的愿望,他有他的抱负。
他们本是黑白分明的两颗棋子,可妙就妙在,棋子要缠绵交织,追逐不断,才是盘棋。
雨停了,乔逸宁把伞收起来,明明都出了树林,但明无妄还是不愿意将她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