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拒霜陷入了沉思,自言自语着,“还是没有毛。”
杵在一旁的玄序紧忙打了个哆嗦。
此间营帐寂静,除了巡逻侍卫轻微的脚步声,便再无其他。
他眼睁睁看着岑拒霜拍着太子的屁股,“啪啪”的清脆声音于夜色里极为清晰,玄序当即环顾四周,好在东宫暗卫极有眼力劲儿,岑拒霜扑上来抱住太子的那一刻,已是把无关人等谴散。
玄序心里默默为岑拒霜祈求着。
小姑奶奶,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啊!
太子眸中的幽沉更甚,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孤是什麽?”
岑拒霜这回终于听清了跟前的花孔雀在说什麽,只见花孔雀低垂着漂亮的翠蓝头颅,两颗犹如黑曜石似的眼珠望着她,她恍惚之时,似乎见到了这花孔雀的右边佩戴了一只鸽血红的耳坠。
她真是觉着奇了。
这花孔雀竟自称“孤”,还和太子戴一样的耳坠。
也不知太子见了这花孔雀,会是什麽反应。
岑拒霜眨了眨眼,诚实道来,“你是大花孔雀……可是你没有毛。”
太子一时气笑了,他在她眼里原来是一只光秃秃没有毛的孔雀?
那得多丑?和拔了毛的山鸡有何区别?
想到这里,太子有些生气,他擡手掐着她的面庞,肆意捏来揉去。“孤很丑?”
岑拒霜被他掐得脸疼,连连“哎呀哎呀”地叫着,她收回手,径自擡起胳膊抱着大花孔雀的脖子,求饶似的念叨着,“你最好看,你最好看!”
太子松了手,转念又问她,“孤和太子,谁最好看?”
但见岑拒霜一脸严肃,“这个不能说!”
太子挑了挑眉,“为何不能说?”
岑拒霜往花孔雀的头颅蹭了蹭,歪着脑袋试图寻找着他的耳畔,压低声说道:“太子殿下要是知道你跟他一样好看,会把你抓起来炖汤的。”
离得近了,岑拒霜望着眼前的花孔雀,那面孔不知为何一会儿是太子,一会儿又是翠蓝色细羽覆盖着的鸟首,来回交替着,前者美得妖异,後者美得圣洁,不论如何看,都是极为好看的。
太子留意到她怔怔地盯着自己看,“怎麽?怕孤被抓去炖汤?”
“我可以咬一口吗?”
岑拒霜想了想,“娘亲说,孔雀是祥瑞,咬一口延年益寿。”
灵台趋近一片混沌,她其实不记得娘亲说的是咬一口延年益寿,还是摸一摸延年益寿,但她不知为何,眼前好看的大孔雀变作了炖好的汤,下意识说出了咬一口。
太子扬起下巴,问道:“你想咬何处?”
岑拒霜顺势往他身上蹭了蹭,她摸着他脸上分明的轮廓,指尖划过眉眼鼻梁,手心碰到那柔软的薄唇时,她似有所感,那指腹画圈似的流连至他唇角,点了点,“这里看上去好吃。”
摸着柔柔软软的,吃起来应当是甜甜的像透花糍一样。
岑拒霜说着便擡起脸,往他的面上够去,偏偏自己踮着脚也够不着,她无措地在花孔雀身上爬来爬去,指尖攥紧的衣襟之处,抓得凌乱不堪。
衣襟被她拽下,敞开了好几厘,迎着稍显燥热的夜风,太子揽着她的腰抱起,几步将她抵在营帐外的暗色里,苍郁的林荫环绕,遮住了二人的身形。
他看着她粉蜜似的软唇,在昏暗中略着几分润泽的水意。
她说得很对,这里是最好吃的。
她身上的幽香弥散在他怀里,犹如最为诱人的气息,勾引着他前来。
近来在东宫的寝殿里,这样熟悉的味道陪伴了他很多个夜晚,缠绕在他所及之处。她总是像只小狸奴一样蜷缩在他怀里,安分的时候,就那麽小小的一团往他怀里钻,不安分的时候,会露出那柔软的肚皮,抓着他的手轻轻揉着。
但不单是这气息诱人,那微微翕合的唇瓣,才是最为致命的诱惑。
太子盯着她的面容,“那你咬上来。”
岑拒霜睁着迷迷糊糊的眼,她细藕似的胳膊勾着花孔雀的脖子,视线与之齐平,她心道这花孔雀真是慷慨大方,为了能让她延年益寿,准许她咬上一口。
她仰起脸,寻着他薄唇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