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时对这些并不了解,直言说都听伯崇的。
她的好相处远远超过了伯崇的想象,他忍不住又去看她,可不管怎麽看,她的心思都很纯粹,纯粹的在关心他。
“多谢母亲。”他笑着道谢。
“你瞧着憔悴了不少,要照顾好自己。”看着眼前的少年,莺时仔细想了想,关切的说。
如何关心人,她并不熟悉,但好在并不难学。
“你父亲想必也不愿意你这样伤神伤身。”她又说。
都是这些天来吊唁的人说的话,莺时听了不少,倒也学到了。
伯崇不知内情,见莺时虽言语平淡,眸子却认真,心下不由舒缓,还有些止不住的欢喜。
“母亲放心,我知道。”他说。
之後伯崇护送灵寝入葬,莺时随行,一路解决掉几波不速之客後,倒也算顺顺利利的回了国公府。
周伯崇如今已经承袭了国公之位,是国公府名正言顺的主人。
他还未娶妻,後宅自然要莺时这个继母做主。
这般,一人一妖在一起,生疏的开始撑起这个国公府。
伯崇在护送灵寝下葬之後,便一直呆在府中。他没什麽让莺时操心的,真正烦人的,是那些周家旁支。
周世成刚去,那些所谓长辈族老,便迫不及待的跳出来,想从镇国公府咬下肉去。
对于这些事情,莺时并不擅长应付,但好在伯崇擅长,在他的指点下,莺时同他一起逐渐将旁支逐一弹压下去。
她自己则出手,除去那些源源不断来刺杀的人。这般一来二去,镇国公府总算得了安静。
京中不知多少人为之惊讶,没想到周伯崇这个不被看好的年轻国公,竟然真的坐稳了国公之位。
而那周世成临死前娶回来的继室,竟也不是简单的。
有人收了轻视之心,行事越发小心隐秘起来。
莺时是夏日进的京,不知不觉,已经秋天了。
伯崇已经在前些日子回了国子监继续进学,生活依然照旧。
“文嬷嬷,今日要做什麽?”
又是一日晨起,莺时吐纳完,开口问道。
处理内务实在不是她擅长的事情,好在国公府有老人在,在被她处理掉几个各怀心思的,剩下的都老实下来,知道自己该怎麽做了。
文嬷嬷是个看起来五十来岁的婆子,头发盘起,插着两根金簪,利落又干脆,说话时未语先笑,道,“左右不过是那些琐事,一会儿管事们来禀报,您拿个主意就行。”
莺时立即明白,这是没什麽事情。
镇国公府家大业大,田産庄子,铺面生意无数,总有事情要忙。她不太想管,但伯崇忙着读书,府中就她们两人,总不能什麽都推给那个孩子。
“不过,虽然还是秋天,但入冬的衣衫也该置办起来了,总要留下修改制作的时间,也好有备无患。”文嬷嬷笑着说。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文嬷嬷也算知道,自家这位主子是真的对掌家理事的事情一窍不通,但这不意味着她好糊弄。
不知道归不知道,但她聪慧敏锐,若有隐瞒,轻而易举就能察觉道,便是之後追责,也毫不手软。那些或是发落,或是惩处的前车之鉴犹在眼前,她现在是一点也不敢疏忽。
“那就安排下去。”莺时便就道。
“安排什麽?”伯崇早上过来给莺时请安,闻言顺口问了句,说话间擡步进屋,含笑见礼,“母亲。”
“坐吧。”莺时随口说了刚才的事情。
伯崇扫了眼文嬷嬷,说,“是该如此。”
几个月的相处,这一对继母继子间相处的还不错,伯崇很喜欢莺时,温和,安静,对他关切体贴。
他该满意的,但微妙的,却又有些失落。
那份心思总在午夜无人的时候弥漫在心头,让他辗转反侧,忐忑难眠,却又……
念念不忘,难以割舍。
母亲,莺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