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时便就忍不住笑了,她微微俯身,腰肢柔软若柳条般,依偎靠在伯崇的膝上,收回自己的手,枕在伯崇的手上。
“我就知道,师父最好了。”她侧着脸,往上笑着看伯崇的眼。
她的脸颊比手要更柔软,白皙如玉,透着淡淡的粉,一双水眸盈盈,含着笑意。
胸口猛地跳动一下,他忽然觉得喉间生出了些渴意。
这很奇怪。
毕竟伯崇从结丹之後,就再没有饮食方便的需求了,餐风饮露,搬运灵气,就已经足够。
“不要胡闹。”伯崇说,手一擡扶着莺时坐好。
莺时眨了眨眼,佯做不解,“什麽胡闹,我哪里胡闹了?”
伯崇微的语塞,但还是很认真,“莫要做这个样子。”
“这个样子怎麽了?”莺时继续问,“我看那些人都是这样跟师父撒娇的啊?”
是这样吗?伯崇有些不确定。
他没注意过。
不过,撒娇?
“师父不喜欢我这样吗?”莺时不依,拉着他的手说。
她心中含笑,就知道以伯崇的性格,不会注意别人家师徒是怎麽相处的。
“还好。”伯崇并没有不喜欢。
莺时便就笑了。
她在伯崇身边用过膳,而後又缠着他说了会儿话,这才开口告辞。
还要走?
刚才两人的相处一如从前,甚至比从前还要更亲昵一些,伯崇以为之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还以为能重新跟以前一样。
伯崇擡眼看着莺时,想要问她,却又不知该如何说。
毕竟,莺时表现的和从前无甚区别。
就仿佛,真的只是他想多了。
离开宫殿,莺时笑了笑,眼波流转间,又有些不确定的小小忐忑。
都是小狐狸教给她的经验,也不知道到底管不管用。
不管了,先试试吧。
之後便一直如此,莺时把持着度,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的越发亲昵。
具体表现为,伯崇已经习惯被她握着手了。
一转眼又是几十年过去。
悬崖之边,莺时看着脚下太皓山无数年不变的风景,不由出神。
不知不觉,她已经在这儿呆了两百多年了,比在老家待的时间都长。
眼看着,她就要进阶合体後期了。
“师父。”她拉了拉身边人的手。
伯崇惯来是在殿中打坐,只是这次莺时说想到外面来看看,尝试一下换个地方修炼,如此好一通说,才总算拉了他来。
莺时转头看他,连绵无尽的苍山前,宛若石玉雕刻而成的男人神色淡漠,一双眼却正在看着他,似无情,又似有情。
到底如何,莺时也分辨不清了。
“怎麽?”迟迟未等到莺时主动开口,伯崇便就啓声问。
“我要进阶合体後阶了。”莺时一倒,枕在了伯崇的膝上,擡头看他笑着说。
“你进展虽快,但并未冒进,积累雄厚,此次进阶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放宽心就是。”进阶是大事,伯崇以为莺时不安,便就安抚了一句。
莺时忍不住就笑,可伯崇却发现,她的笑颜中,似有无奈和轻愁。
师父啊师父,若你待我始终冷漠无情,与其他人无意,那我定早早就死了心,绝不期待奢望,如此辗转反侧。
可你偏偏待我与衆不同,体贴耐心,这让我如何放下。
可再不能放下,也够了。
莺时早早就给自己划下了期限,不想再沉溺此间。三千世界如此宽广,人生有无限可能,她不想将自己禁锢在感情之中,白白错过了许多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