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延城的眉眼一沉,拉着她的手腕往外走。
已经是深夜了,走出夜店的大门,聒噪的声音远去,颜沐被他拉到车上,车子很快啓动,行驶在川流不息的公路上。
挡板升起。
颜沐甩开他的手,冷声质问:“陆延城,我话说的很清楚了,你今晚这是什麽意思?为什麽要欺负我的朋友?!”
欺负?
陆延城刚压下去的火被她这副维护的姿态激了起来,他抿了下唇,克制着愤意,心平气和道:“季枕不是你以为的那样简单,他不是好人。”
“不关你的事!”
陆延城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黑眸格外炙热,强压着想要欺负她的冲动,“他配不上你的喜欢,你知道他的家庭有多复杂吗?你如果和他在一起,你会承受很多你本不需要承受的麻烦。”
他又找到了留下她的理由,那天听到她和她母亲的对话,他抽了一晚上的烟,告诫自己不能像沈青砚一样禽兽不如,利用权势强迫她留在他身边。
他知道许婧那段时间有多痛苦,简直像行尸走肉一样,他怎麽能让她也变成那样。
那双灵动美丽的眼睛就该是笑着的,不该有任何的伤心痛苦。
所以他说服自己放过她,她搬家那天,他在客厅的沙发上,克制着把她锁起来的冲动,他盯着聊天背景图上他们的合照,她弯着眼睛笑得很开心,乖巧地窝在他怀里,仿佛全身心都属于他。
像沈青砚强行留下许婧一样对她,她早晚有一天会变得像许婧一样心灰意冷,冷硬无比,她会痛苦丶难过。
他想,既然如此就放过她吧,她给他过生日那天,他吹蜡烛许的愿不就是希望她永远快乐,如果季枕……如果他真能让她幸福,他放手就是了。
他今天把私人律师喊来,本是想修改离婚协议,多给她一些财産,她要和颜家断掉关系,遇事没人给她撑腰,那他来做她的後盾,如果季枕敢欺负她,他一定会把他弄死,再把她抢回来。
律师按照他的意思把离婚协议改好,他盯着“离婚”两个字,久久未能落笔,章文渊走了进来,把调查的资料递给他。
握着钢笔的手指微微颤抖,“啪”的一声,钢笔被扔到桌面上,滚到了地上。
季枕的家世复杂,他只是个没名没分的私生子,同父异母的兄弟姐们就有几十个,他父亲曾被传出猥亵儿媳的丑闻,他母亲的名声也很差,她最不喜欢处理这种琐事,如果和季枕在一起,肯定会很烦。
更何况,季枕也不是什麽好东西,前几天还陪相亲对象一起逛街。
季枕根本配不上她。
他们是夫妻,他们做了三年的夫妻,他要对她负责,如果她喜欢的是一个连他挑不出任何毛病的男人,他会说服自己放过她。
嗯,他会忍住。
可季枕不是良配。
想到这,陆延城的语气缓了缓,温声劝道:“季枕他配不上你……”
“配不配得上是我说了算,”她冷声打断他的好心劝告,那双漂亮的眼睛冷冷地看着他,“只要我喜欢,他不用跟任何人比!”
颜沐简直要被陆延城气炸了,他不仅当面威胁季枕,背後还调查季枕的家世,还摆出这副好声好气的模样,仿佛她是不懂事胡乱发脾气的小孩子,气的她想把高跟鞋脱下砸到他身上。
怒气上头,说的话就口不择言:“我们马上就要离婚了,你又不是我的谁,不要再用这副为我好的语气跟我说话!停车!放我下车……唔。”
後脑募地被一双大手扣住,男人的唇压了下来,堵住她的唇,把所有不爱听的话都堵了下去。
“唔唔……”
陆延城原本只是想让她不要再说不好听的话,然而唇齿交缠的那一刻就像触动身体的某种本能,他按着她的後脑,重重吻了下去。
时隔多日的吻,凶猛得颜沐快要招架不住,他汲取她口中的氧气,缠绕着她的舌头,舌尖顶到喉咙里,简直要让她窒息。
陆延城没喝酒,她却喝了不少,香醇的红酒味在唇齿间蔓延,他的气息,她的气息,缠绕在一起,不分彼此。
“唔唔。”颜沐拼命挣扎,去捶他的胸口,他任由她捶,她气的去咬他的舌头,他像是提前预料到,伸手扣住她的下巴,更深地肆虐她的嘴巴。
漫长的深吻,吻到颜沐大脑缺氧,没有力气挣扎,他终于松开她,哑声吩咐司机:“去西郊。”
颜沐身体瘫软,喘着粗气问他:“什麽西郊?”
“我们的新家。”
一小时後,库里南在远郊缓缓停下。
透过繁复古典的黑色大门,一座占地极广的庄园映入眼帘,颜沐怔怔地看着这座比学校占地面积还要大的庄园,整个人都愣住了。
也许是没人在这住,庄园里并没有开灯,从外面看过去,就像是一座躲藏无数吸血鬼的神秘古堡。
陆延城的唇贴在她耳边,声音像是从古堡里传来的,明明是平静的语调,却让人毛骨悚然,“你这段时间待在这里,等想通再出去。”
颜沐头皮一阵发麻,荒唐到难以置信,“你要软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