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意逡巡一圈,再做一番交代。
“大家手上的项目务必要跟紧了,遇到什麽问题及时跟我沟通。现在疫情刚过,各项工程也都陆续开始了,所以大家的工作节奏也要做好调整。”
“是。”所有人应答道。
她再点点头说了声散会,一群人听闻陆陆续续走出去。
俊意等人群散了,往背椅上一靠,揉了揉两边酸痛的太阳穴。
她深呼了一口气,眼角视线一瞥,旁边助理小丹未走开,在一旁欲言又止看着她。
“怎麽了”她放下手,轻笑了一下问。
小丹面色犹豫,过了半晌後才说道:“有件事想问下您意见。”
俊意坐起身,擡眉示意她说下去。
小丹扶了下圆圆的镜框,咬了下唇,缓慢张口:“成总,不知道您还有没有印象,之前有个影视公司想邀请您拍摄纪录片的事。”
俊意并无太大惊讶,表情平平,“怎麽?我记得不是推了吗?”
小丹深吸了口气。
“他们那边的制片人这几天又打电话来了,旁敲侧击问了几句,说不拍纪录片,就做一个杂志采访,或者给他们媒体一小板的报道也行。”
小丹无奈,知道自己老板一向不热衷这些采访。因为她曾说过,采访是很麻烦的事,需要提前花费时间做准备,而且,她还说这种事没有对于工作本身没有丝毫的加成。
所以,她就着老板的意已经拒绝过那些公司好几次了······
俊意拿了桌上的笔,摇摆手中笔身,没节奏的敲了敲手背的节骨几下,笔身重重的,整只手掌被震得麻麻的。
小丹不高,人细瘦又白白净净的,戴着眼镜竟显斯文,眼神纯净自然又给人一种文静好商量的感觉,加上她脸皮薄,那些人估计就是逮着她这弱点死缠烂打不放的。
看着她为难的样子,她想了想,还是说:
“小丹。工作与我的生活,是要分开的。”擡眼深深注视着她。
小丹心里滞了一下,听俊意继续说道:
“我知道,他们都认为我早些年接受一些媒体采访,所以理所当然以为我现在也可以接受他们的邀请,并以此作为一个理由来说服你。”她顿了顿,“只是他们不知道,那都是陈年旧事了。而且我为什麽不能接受他们的访问,这个问题我已经跟你说过几次。”
小丹也知晓,每次那些媒体访问,不但没有涉及到她的工作的内容。反而对她个人的生活深挖好奇,经过几次後,对于这一类访问,她明确表示过一概避而不见,谁知道越拒绝那些人越来劲。
小丹欲言又止,难为情的神色艰难张了张嘴,最後还是没开口。
俊意叹了口气。小丹是跟剪剪一样,都是一直跟在她身边的人,看她这样也知道她对接外联工作的不易,她放低声音提醒道:
“或许,你在回话的时候也应该用一些技巧,比如他们不是想知道我在干嘛吗?你可以跟他们聊聊我最近的工作内容。”
她扬扬眉。
小丹一副顿时醒悟的样子,面有愧色随即又点点头应下。
俊意松松手臂推了下桌子站起身。
“过阵子是不是要考一注了?复习得怎麽样了?”俊意转而关爱看着她,眼神没了刚才的紧迫严肃,变得柔和明亮。
“还在在看书呢,太难了,估计今年又是陪跑了。”小丹虚心,有点弱弱笑了一下说道。
“总要过这一关的。我手上有些资料,也许对你有用,等会去我办公室拿。你这阵子合理安排下工作,撬多点时间复习,尽量在今年拿下。”俊意拍拍她肩膀给予她肯定。
“谢谢你,成总。”小丹受到鼓励後露出明媚的笑容,感激又欣喜看着俊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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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吃完饭後,大家在办公室休息一阵就都外出各忙各的去了,办公室一下子变得静悄悄。
俊意也睡了个囫囵觉起来,还有些困意,半眯着眼走到茶水间。
她按了下咖啡机,听着机器磨豆子的沥沥声,掸了掸衣领口的褶皱,环视了一圈所在的屋子。
这个办公室有两层。一楼区是工作区,进门左边是一个小型的吧台,再往里面是会客厅,简单的两张沙发和一台长方形茶几,上阶梯後是会议室和模具室。
屋子右边部分是她的工作台,画桌正对面有一个超大的落地窗,窗外种植的是一株白色三角梅,一到春天开花又多又好看,是整个屋子里为数不多的亮色。
中间是公共办公区,十几张的原木办公桌按两排列开,按照座位都配备了一张行军床。旁边还有有一排的木架子和一个老样式的画架。
边边的环形楼梯通往二楼,上面是女生们的休息区,有时赶工加班过夜时她会上去。
地方是够大够空旷,她喜欢,有时她一个人呆在这里工作也不觉孤单乏味。
咖啡机的声音特别大,她怔愣了下,擡脚几步,停下静静听,好像是有人在敲门。
大家都有门禁卡的,她猜想是哪位同事预约了客户来拜访了。
忙走出去,门一开。
“你怎麽来了?贵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