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祝酌昭觉得去盛安是个错误,从前她从来没有这麽多愁善感,也不会频繁忧虑画不出来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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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祝酌昭就接到了祝行的电话。
“公司这边忙,今年婶子的事我爸妈说就先不去了。”
祝酌昭看向窗外,这会下的没那麽大,但也是一夜没停。
她轻轻嗯了一声。
“你也别去了,下这麽大的雪,什麽时候停都不知道。”
说的云淡风轻,祝酌昭轻阖双眼,不应声。
说的也是,她妈和祝行一家又没什麽关系,去不去无所谓的。
祝酌昭妈妈去世的时候她还太小,只有五岁,很多事情都不明白,只知道她妈把所有积蓄都托付给二叔,要求仅仅是善待祝酌昭。
具体多少积蓄不知道,到祝酌昭手里的那部分,只要不胡乱挥霍,足够她半辈子衣食无忧。
这也是她理所当然躺在家不心急工作的底气。
祝行的话没什麽问题,但她听着就是不舒服,索性直接挂了。
安允说明天她就要回盛安了。
“我得回去准备了。”
其实在佩阳这些天她也没闲着。
祝酌昭略表遗憾:“抱歉,我不能送你,明天我有安排。”
安允自然理解。
祝酌昭住的那条街,外面的一排都是花店,看外面没有转晴的意思,担心第二天早上花店会不开门,下楼去挑明天带给妈妈的花。
气温又是断崖式下降,进了拐角那家点,祝酌昭呼出的水汽碰到围巾,又折返挂到睫毛上。
“一束白百合。”祝酌昭和店员说。
天冷人少,店员姑娘让她自己挑哪支好看。
拿着这束花回去的时候,祝酌昭总疑心花都冻精神了。
安允道:“好看诶,你喜欢百合?”
祝酌昭摇头:“我妈喜欢。”
安允就没继续问了。
妈妈喜欢百合的事情最开始是叔叔,也就是祝行他爸告诉她的,他怎麽知道的祝酌昭不清楚。
後来再大一点,她得到母亲那本陈旧的,漂亮的笔记本,封面就是一朵硕大的百合花朵,她相信了。
笔记本用小锁头锁着,很容易就会撬开,但祝酌昭没这麽做,妈妈把这些东西锁住,肯定是有不想让人知晓的心事。
她会保护好这份隐秘心事。
把买回来的花束插水,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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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酌昭起的挺早。
安允早早收拾东西就走了,把钥匙给她留在餐桌上。
她没办法送安允,外面下的更大了,心里难免愧疚。
同时收到了好几天没有动静的郑序发来的消息。
“那天和我们一起去酒吧的是安允?”
祝酌昭没介绍他们两个互相认识,郑序回去後居然去查了。
“怎麽和她混在一起?安允什麽风评你又不是不知道。”
看着接连发来的两条消息祝酌昭都要气笑了。
她跟谁交朋友跟他郑序有什麽关系?
他脑子有病。下了这个结论以後,祝酌昭一下子就理解他的迷惑行为了。
可惜今天没时间和他扯皮,祝酌昭随手删掉聊天记录,起床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