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十遍也是这话。”星回像小孩似的向故长山告状:“他隐瞒身份不认我,还不说三年前在米兰就和我认识了,害我在栗萧里面前理亏,架都吵输了。”
和她吵架的栗萧里头皮一麻。
星回忽然又想到一件事,气鼓鼓补充道:“他还收了我三年房租!在我经济最不宽裕的情况下!”
“……”故十方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
故长山瞧了自家儿子和未来女婿一眼,威严十足地说:“等会儿吃饭,你们俩都别上桌了。”
“……”
翌日清晨,他们一起去给李子故扫墓。
星回用毛巾轻轻地擦拭着墓碑,垂着眼说:“妈妈真好看。”
故十方和栗萧里一起把带来的东西放好,蹲在墓碑前看着母亲的照片,“妈妈留下的照片不多,这张是我满周岁的时候拍的。”
晨光明媚,透过树叶缝隙落在墓碑上,照片中的李子故眉眼带笑,温柔而美丽。
故长山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妻子生前最喜欢的一张照片,始终没说话。
後来,三个男人先一步离开,把时间留给了星回。
星回独自在李子故墓前坐了很久,等再回到车上,她眼睛红得不行,却笑着说:“我和妈妈说了好多话。”
栗萧里给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说没说欺负我的那些事?”
星回没答他,倾身靠近驾驶位,“我和妈妈说了你收我房租的事。”
坐在副驾的故长山瞬间被逗笑了,批评儿子,“你能不能有个哥样,给她多转点账?”
开车的故十方则对後座的栗萧里说:“这事过不去了是吧?你能不能管管她?”
栗萧里明白星回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哄他们,把他们从悲伤的情绪中带出来,他表态道:“我负责惯,你负责管。”
----
午後,故十方趁父亲和妹妹说话的空档,和栗萧里在院子里喝茶,他提起了陈蓉的事,“她到底是小辰的妈妈,你别做过了。”
陈蓉虽可恨,却到底与夏时和叶幸不同,势必要留有馀地。
栗萧里心里有数,“我知道。”
他截了那位陆总的订单给了五星坊,是在帮星开叙壮大五星坊。他有这样的能力,五星坊又是他准岳父半生心血,故十方没理由阻止,只说:“小辰元旦的时候回来,我见了。那孩子长得很好,没受陈蓉影响。”
星辰的性格随了星开叙。栗萧里问:“他没和你生气吗?”
故十方不解,“和我生什麽气?”
栗萧里挑眉,“星回多了一个哥哥,他这个弟弟不是唯一了,他没闹脾气?”
故十方笑,“那孩子聪明着呢,一口一个大哥地喊,我都觉得要是不拿他当亲弟弟对待,就是我的不是了。”
栗萧里稍蹙眉,“怎麽你到哪儿都那麽容易被接受呢?”
故十方想到星回知道身世後,很快接纳了他,却拒绝栗萧里的情形,好笑道:“我看面相就好相处,不像你,攻击性太强。”
“你那面相具有欺骗性。”栗萧里瞥他,“别忘了当初是你先向我发起攻击的,你还实打实攻击了歧路。”
故十方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语气淡而得意,“没办法,大舅哥的身份摆在那,吃不得半点亏。”
栗萧里:“……”
----
故长山单独把星回叫进屋,是有东西要给她。
他先拿出一个红绒盒,里面装着一支做工精致的流苏金发簪,“这是我和你妈妈结婚周年时,我送给她的。她没戴过。我以为她不喜欢,直到她走前和我说起你爸爸,我才知道,出品这件发簪的五星坊是你爸爸创立的。”
李子故收下了发簪,收的是丈夫的爱意。她不戴五星坊的饰品,是对他们婚姻的尊重。
星回很轻易便在发簪上找到了五星坊的标识,她说:“我以为会是蝴蝶款。五星坊出了很多蝴蝶款的首饰,我以为是妈妈喜欢的。”
陈蓉并不喜欢蝴蝶,连蝴蝶结都不喜欢。星回在知道身世後就坚定了自己的判断,甚至没问过星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