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回觉得自己脑子烧坏了,一时找不出话反驳他,只能催他挂:“开小差会上热搜,你专心看秀吧。”
栗萧里语气更和缓了几分:“好点没有?吃完饭去睡会儿,不用管那两位,他们能把自己安排好。”
星回看向正在一旁讨论面料的两人,告状似的说:“歧路哥拿了一套绮丽的面料样卡给知有,居然没有我的份儿,过分!”
栗萧里失笑,“我给你。保证比方知有那套更全,一会儿就给你带过去。”
星回赶紧说:“我开玩笑的,再说也不急。闭幕秀之後还有收官酒会,你忙你的,别过来了。”
栗萧里略一沉吟,“不忙,我去看看你的新猫,先前没留意。”
……
最近睡眠不好太缺觉了,直播看到一半星回就困了,便没管吴歧路和方知有回了卧室。想着自己睡了,他们也能早点回去休息。
不知过了多久,好像只是一瞬,迷糊间听到客厅的话语声——
“晚饭没吃多少,止疼药的药效应该还在,她没疼就没急着吃。”是方知有的声音。
“酒会不是才刚开始,你这麽走了不合适吧?”是吴歧路。
後面的声音忽然低下去,星回听不清了,在以为是梦的时候又听到开门关门的声音,接下来有细微的窸窸窣窣的动静,随後卧室的门被轻轻推开。
她意识都还没完全清醒,就唤,“栗萧里?”
“是我。”栗萧里怕晃她眼睛没开灯,走过来问:“吵醒你了?”
星回醒了几秒觉,拥着被子坐起来,语气很软,“嗯,你不来我能一觉睡到天亮。”
栗萧里没理会她的抱怨,俯身低头,额头贴上她的感受半晌,“有点热呢?”
他靠太近,两个人的脸一瞬间近在咫尺,鼻尖相触,气息交融。
星回脸发烫,“睡热的。”说着偏头躲开,手上轻轻推了他肩膀一下。
栗萧里却很淡定地握住了她的手,他稳稳地坐在床边,静静地握着她的手,拇指指腹反复在她虎口处摩挲。
卧室里没有开灯,从窗户透进来的月光和从客厅照进来的灯光融合在一起,线视尚可,能看清床边坐着的人温柔的轮廓。
栗萧里没穿西装外套,应该是脱在了客厅,领带也解了,白衬衫的顶扣没系,姿态闲适放松。星回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像在分辨眼前的他与记忆中的他有什麽区别。
她太久没这麽认真仔细地看过他,栗萧里垂眸看着她,神色微变,“病了这麽多天怎麽不告诉我?吵架而已,又不是不管你了。”
他那天虽没说任何绝情的话,可星回看得出来他是动了气的,看她的眼神都变了。星回印象中,还是第一次见他在看她时眼睛里迸射出怒意,像火一样,仿佛多看一眼都要被烧成灰烬。事後他没有像以前那样找借口缓和,星回理所当然地以为,他彻底放弃了,他们之间没了转圜。
他却说是吵架。他明明一句重话都没说。
回想近日来内心的煎熬和伤怀,星回的心被扯了一下,她瘪了瘪嘴,不吭声了。
她这样子特别委屈柔弱,难得一见。栗萧里顿时心软,展手把她搂进怀里,妥协般叹了口气,“不希望你生病,又喜欢你生病时的乖顺。”
“说到底,你就是喜欢听话的。”她嘴上不示弱地反驳,身体却没躲,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檀香木的味道,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栗萧里揽在她後腰上的手微一收紧,把她往自己怀里送了送,故意说:“对,我就是喜欢掌控你。”
星回推搡他,“那你干脆以後都别叫我名字了,就叫手机号码後四位,0036,一听就有种绝对服从的意思。”
栗萧里极低地笑了声,被气笑的,“我就那麽霸道?”说着摸摸她头发,像安抚一个孩子,等她安静下来,才问:“真不想和我在一起了?”
暗夜弱化了人的心理防线,加之确认了对他的爱意仍在,星回说不出违心的话,可五年的记忆缺失仿若天堑横壑在中间,她跨不过去,最终还是沉默下来。
栗萧里只当她是後悔了,心中欣慰,没有急着追究她隐瞒和故十方相识的事。他已经交代祁常安去查,他倒想看看,故十方作为星回米兰时期的旧识,是个怎样的存在,让他妄想介入他们之间。
栗萧里纵容的说了句:“好了,那些话我当你没说过。”算是把她拒绝复合的一页翻过去了。
星回听他这麽说眼眶泛酸,再没了对抗的气势,头靠在他肩膀上。
女孩子的脸颊柔软而滚烫,贴在他颈侧,灼热的呼吸烧着他皮肤,栗萧里身体微微一僵,他情难自抑地唤了声,“小乖?”
“小乖”是星回的乳名,自她成年,连父母都鲜少叫,只有栗萧里,在他们恋爱後时常这样叫她。
星回心尖骤然一缩,身体的细胞像被唤醒般涌动起来,呼吸不自觉就急了。
栗萧里并不是真的要她回应什麽,他松了手劲儿放开她些许,盯着她看了几秒,像是在确认她的心意,随即俯身,低头靠近。
星回明白他要做什麽,却没有躲,她心跳加快,声音低得不行,“我这是,病毒型的……”
栗萧里眸色一深,“传染给我。”唇随话音落下,覆在她唇上。
与天台上那个强吻截然不同,这一次,他虽也强势,是主导的一方,却格外温柔有耐心,舌尖轻探,细细辗转,一寸寸吻吮攻略。
星回抗拒不了,心甘情愿被引领,她闭上眼,缓缓擡起头去迎他,双手不自觉环住他的腰,身体靠近去他怀里。
栗萧里感觉到她的指腹越来越用力地按在他腰侧,一手扣住她小小的後脑,一手掌心贴在她背上,加深了这个吻。
月光轻洒,唇间细语之下,他们的呼吸变得灼热,心跳声在寂静的深夜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