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为什么,谢琬琰有些怅然。
难道是愧疚么?这没有逻辑,也说不通。
若是白阿姨愧疚的是,她属意别人做儿媳妇,一开始,又何必对自己好呢?
谢琬琰握紧了手机,脑中的想法一闪而过,很快被她挥走。
却又在?手机那头细碎家常的语句中,生出一种悻悻来。
或许不全怪她太不自量力,分明是闻砚初的母亲给过她错觉,那让她以为,自己这?个儿媳妇,她是满意的。
当然,这?些事如?今再翻出来说,也没什么意义。
谢琬琰自顾自地抿起唇,耐心地听白凝又说了一会儿话?。
无非是闻家婆媳妯娌间的琐事,这?些年,谢琬琰也算听明白了大概。
不过白凝与自己还算默契,自从闻砚初结婚,她就不再主?动?提起儿子,也不会说她的儿媳。
“白阿姨,您把我?的联系方式推给您朋友就好了,等我?这?几天有空了……”
“奥,我?今天打电话?,应该没有打扰到你工作吧?”
“没有的白阿姨,其实最近家里有点事,我?现在?在?医院呢。”
“啊?你怎么了,要?不要?紧啊?”
“没事的白阿姨,不是我?,是我?外婆,今天要?在?仁合动?一个心脏手术。”
“啊?这?么大的事,闻砚初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啊?”
骤然从白凝耳中听到这?三个字,谢琬琰心惊了一瞬,有些难言地握紧了手机侧边,才接着道:
“其实这?次,还要?谢谢闻总,要?不是他……”
“这?有什么的,那都是他应该做的!”
跟白凝通完电话?,谢琬琰走回原先的座位,坐了回去。
电话?中被白凝定义为‘应该这?么做’的人,正盯着地板,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没有看手机也不在?与其他人说话?,只一味安静地待在?那里,像是一尊雕像。
两个人并肩坐着,谁都没有再开口。
一齐捱了两个小时。
手术结束,谢琬琰跟着护士将外婆推回病房,闻砚初依旧落了他们几步,跟在?他们的后面?,一起走回住院部。
然后,又在?病房外面?止步,甚至避嫌似的,朝回走到护士站附近待着。
谢琬琰将病房内安顿好,又将周禹和?顺道来看一眼的舒主?任送出了病房。
然后,就只剩下还没走的闻砚初了。
她不疾不徐地走过去,两个人没什么由头,就这?么站在?护士台的墙根边上,竟然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郑主?任怎么说?”
他帮忙转的院,他找的主?刀医生,到最后,他只能一声不响地止步于病房外面?,等到自己走来他面?前?的时候,才能知道手术动?得怎么样。
谢琬琰想到这?儿,一时间还生出些许不好意思的歉疚来。这?种朦胧的情绪罩在?先前?两人难堪的情景上,融得没有了边界,使她不得不缓和?着脸色,用尽量温和?诚挚的口吻同他说:
“郑主?任说手术很成功,后面?就看恢复情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