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琬琰哑然失笑,手落下,搭在一旁松软洁白的枕头上。
闻砚初辞行后从白家出来,很快坐上一辆去机场的计程车。
车在高速上奔腾,闻砚初抬头望了眼车外,周遭的景象都在快速倒退着。
有种尘埃落定前的踏实感,夹杂着点或许称得上是“期待”的情绪。
郑依然走后,谢琬琰摸黑在床上找着什么,过了一会儿,鼓起一个角的被窝里,被手机的光给照亮。
谢琬琰用涣散的意识,迷迷糊糊地从通讯录里找到一个电话。
那个“闻”字,应该是没错了,对,是他。
“登登~登登登~登登登……”
谢琬琰将手机放在耳边,最后还在做关于体面与理智的心理斗争,很快心情占据上风,她一字一顿地对着听筒说道:
“闻、砚初你个混蛋,耍我、很好玩……是吗?!”
闻砚初一低头,看见谢琬琰打过来的电话,接起来,那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谢琬琰?”
没有人应答,于是他又叫了两声,终于得到听筒里传来的一点声响。
被子摩擦的声音被收音器接收,又被扬声器加大数倍传出。
谢琬琰面朝着床再度倒下去,睡了一会儿,嘀咕着“好难受”之类的,很快又翻了个身,手机已被她不知塞到哪个角落里去了。
“谢琬琰?”
闻砚初又唤了一声。
不知是不是在半醉半梦见听到了什么,谢琬琰没好气地又叫了一声“闻砚初”。
声音由小及大,个别模糊不清的音节后,是谢琬琰的声音,叫了他一声“砚初”。
和从前一样的,清冷但是额外的缱绻,是独属于他的。
“你喝酒了,对不对?”
闻砚初握着手机的右手,直接逐渐攥得发白,他没舍得将手机移开,就这样听着,即使那头很快又没有了回应。
他舒展的眉头微微皱在一起,整颗心像被一根悬丝给提了起来,静谧得兵荒马乱。
“琰琰?”
几分钟后,闻砚初似呢喃般地又唤她,即使知道,自己已没有这么叫她的资格。
“生气了?”
次日。
下午两点,谢琬琰到达闻氏集团总部。
虽然昨晚喝了酒,今天早上也因此起晚了,好在与闻砚初并未约定具体时间,她得以在一个小时之内将自己收拾妥当,精致且专业地站在光亮的大厅里面。
前台的小姑娘如今大多是生面孔,唯有那么一两个,仿佛从前曾打过照面。
如今小职员也熬成老师父,更游刃有余地处理着工作事务,除去她说话空隙里,不经意的几次偷瞥。
周阳宁没多久便下来接谢琬琰,将她带到了顶层的会客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