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运作得当,保不齐最后就是齐国一分为二,妫田一族和姜吕一族各领一半国土呢。
还有当初赵武灵王昏了头想把国家一分为二,让大儿子和小儿子各占一半。可惜了没有成功,要是成功了那就好玩了。
赵国是秦国的劲敌,分成两个之后定然比一个更好对付。因为两家绝对会努力想吞并彼此,回归一个赵国的情况,为此频繁征战、空耗国力。
始皇却提醒他:
“想要分裂那些国家,难度极大。无论是三家分晋亦或是田氏代齐,都准备了几十上百年,并没有那么容易。”
这其中未必没有别国的推手。
扶苏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到周朝末年,必然会出现大国吞小国,最后只剩大国的情况。哪怕一开始分裂再多,也于事无补。不过我也就是随意发发牢骚,阿父莫要放在心上。”
他提供一个操作思路,现在用不了,说不准去了别的什么位面,就能用上了。
隔了几个月,听说赵孝成王的太子和廉颇闹了点矛盾。
公子政凑在旁边听完问道:
“廉颇不是赵国最厉害的大将吗?赵国太子为何与他不睦?”
长平之战若非廉颇被换下,秦国又秘密将将领换成白起,以我之长攻彼之短,也不会打出那么亮眼的战绩。
赵孝成王因为急于求成中了秦人这一计谋,之后赵王痛定思痛,重新请回了廉颇。
虽然廉颇在围攻邯郸的战役里没有什么亮眼的表现,但大家都知道这并不是廉颇的问题。毕竟赵国前两年才死了四十万男丁,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兵光有将怎么打?
公子政听闻过廉颇的本事之后,不理解赵孝成王到底怎么想的。
他皱着小眉头:
“长平之战时廉颇坚守不出,他那么会打仗,他不出去那就由着他。赵王又不会打仗,胡乱插手什么?”
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做,自己不懂就老老实实待着,别指手画脚。将军避战,必然有他自己的道理,总比你个外行懂。
“还有,秦人说自己最怕赵括,赵王就信了。敌人的话他也信,他是傻子吗?”
三四岁的小孩子都知道,敌人的话不可信,至少不如自家人的话可信。当时赵王要换将,连赵括的母亲都说赵括不行,赵王却不听,简直亲疏不分。
扶苏就笑了一声。
公子政不解地歪头:
“阿苏在笑什么?”
扶苏和他贴贴:
“我在笑阿父太看得起那些大人了,正因他们是成年人,才不如小孩子纯粹啊!”
成年人的世界总是很复杂的,所以他们不会完全遵循亲疏远近的分别,也不会单纯看一个人的能力就相信他的本领。
赵王当时想的大约是“廉颇避战不出,有拥兵自重的嫌疑,不可任用”,“赵母一介妇人懂什么带兵打仗,她说赵括不行就不行了?”。
人心是很复杂的东西,因为赵国败了,因为事情有定论了,所以谁都能说一句“廉颇肯定没有反心”和“赵括一看就不行”。
但其实在当时的情况下,赵王无论做出什么选择,在他自己的视角里都是在赌。
赵王凭什么认定廉颇绝对忠心呢?他又不是廉颇肚子里的蛔虫,无法确定廉颇的心思。
说来说去,就是赵王他识人之明差一点而已。而这个能力,本身门槛就很高,不懂识人的君主太多了。
有些人甚至早年英明的时候擅识人,等晚年昏聩了,也会犯这样的错误。
扶苏扭头与父亲感慨:
“阿父真是从来都没变过,后来任用王翦将军他们的时候,也是全权放手。”
彻底做到了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做。
可惜,其他君王没这个魄力。
始皇骄矜地扬了扬下巴:
“他们如何能与朕比?”
公子政扯了扯扶苏的衣袖:
“阿苏,你还没说,赵国太子缘何与廉颇关系不睦。”
扶苏就问他:
“小阿父可曾听过负荆请罪的故事?”
公子政点了点头:
“昭襄王邀请先赵王会盟言和,期间廉颇与蔺相如二人,一个击退秦军、陈兵边境威慑秦国,另一个在会盟时智计周旋、替赵国挽回了声誉,都居功甚伟。”
会盟的时候昭襄王各种刁难赵王,险些令赵王颜面尽失。若无蔺相如,如今赵国已经成为七国笑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