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故影
最终魏清澜没再上周鹤的车,宋潞直接拦了辆路过村民的带棚带座的三蹦子,二十直达民宿。
魏清澜路上很沉默,却还是在宋潞关切发生了什麽时,强颜欢笑地转移了重点:“没事,咱们本来跟他们也不同路。就是委屈你了,本来可以不用这麽辛苦。”
“不会。”宋潞眼里倒映着魏清澜的身影,没去在意她并没解释自己的异样,“我跟着姐姐来的,当然也要跟姐姐一起回去。”
民宿老板准备了晚饭,见魏清澜他们回来了就再次招呼,魏清澜以头疼疲劳敷衍过去,将自己锁进了房间。
赵景初和周鹤那车明明速度可以快得多,却是在魏清澜之後回来的。
周鹤饿惨了,跟着老板去吃饭,回头想喊赵景初,却已经不见人。
赵景初上三楼必然路过二楼,放眼望去走廊空荡荡,但他知道魏清澜在房间。
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到门口,擡手还没敲,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赵哥?”宋潞卷着袖子,手里拿着支长笛,长笛尾端的穗子垂落下来,鲜红得刺眼。
赵景初扫过後眼神已经很冷,他看向屋内,视线却被隔墙阻挡。
没人对这里的动静有回应。
宋潞回头看一眼,又压低些声音:“姐姐睡着了,听曲儿听困了。”
赵景初眼里藏着些呼之欲出的情绪,在宋潞的话後越发深不见底。
他杵在门口不动。
宋潞见被挡着出不去,也没有催,两人僵持一阵,宋潞突然感到衣领一紧。
赵景初拽着他的衣领将他拉出属于魏清澜的空间,带上门隔绝声音,把他怼在一旁的墙上:“我看你是活腻了。”
宋潞平静地注视着压抑自己怒气的赵景初,擡起笛子敲在他的腕骨:“放开。”
哪还有弱者被欺负的样。
赵景初手收得更紧,宋潞轻笑一声:“赵哥,你再怎麽跟我发脾气,姐姐也不会理你啊。”
“放屁。”赵景初反驳。
他们还会有很多交集,他不会让她不理他。
宋潞观察赵景初的神色,突如其来地说道:“我没猜错的话,你是姐姐的前男友?”
他根本没想要赵景初的回答,而是转而建议:“前男友就该有前男友的样子,保持距离。”
赵景初像是听到好笑的笑话,反倒是松开了手,後退两步,审视着他。
宋潞理着领子补充一句:“别误会,我是好意。我只是不想看姐姐难受。”
赵景初看上去仍旧不为所动,但宋潞却察觉到他的变化,脸上的玩味也收了些,竟是显得严肃:“赵哥,姐姐既然跟你分手,说明你伤害到她了,如果你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再重蹈覆辙,那就不要再这麽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赵景初被戳中最敏感的那块隐忧之处,晦暗的眸子定在宋潞身上:“你算个什麽东西。”
“我当然什麽都不算。”宋潞耸耸肩,“所以在姐姐那,我也没有前科啊。”
***
周鹤吃完饭回房没有见到赵景初,找了一圈在三楼尽头的洗衣房找到了人。
周鹤惊悚地靠近搓衣服搓得忘我的赵景初,难以置信:“你在干嘛??”
赵景初手里那件今天惨遭蹂躏的冲锋衣,此时被饱满的泡沫包裹着,在水池里随着他的按压与揉搓起起伏伏。
赵景初懒得回答这显而易见的事。
“不是有洗衣机吗?”周鹤指着身後那排洗烘一体机。
赵景初依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头也没擡,继续沉浸式搓衣服。
可衣服明明已经很干净了,整间洗衣房都是洗衣液芳香的味道。
周鹤见他手都冻红了,有点不忍,劝道:“晚上凉,别洗了。”
赵景初当然是当没听见,周鹤叹口气也不继续劝了,转而靠在旁边,歪头换了话题:“要不跟兄弟说说,咋了嘛这是?因为跟小妹的事?”
“你跟小妹咋就聊崩了呢?明明就在我们眼皮底下呢。”他摸摸下巴,对赵景初有点谴责意味,“我看小妹好像发火了?你也真行,平常脾气坏就算了,这时候怎麽就不能顺着人家?”
赵景初心里泛苦,这哪里是顺不顺着的事。
他就算千依百顺,魏清澜也不带宽恕他的。
大概确实因为种种事情感到憋闷,赵景初哑声开了个突兀的话头:“我那只狗,圆满,其实是我和魏清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