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听失笑,“姐,你这是在诅咒我离婚吗?”
“才不是!”云闻拍了拍自己口不择言的嘴,“我肯定是希望你和聿哥能?幸福的呀!”
……
婚礼来的宾客仅限于两家亲近的家人?,但丝毫不影响这场婚礼的华丽与温馨。
室内的布置低调不失精致,米白与金色为主调,桌面上铺着雪纺质地的桌布,点缀着珍珠与水晶杯盏。
宾客们早已到场,富丽堂皇的宴会厅座无虚席。
男性宾客大多?穿着得体?的定制西装,手腕上闪耀瑞士名表;女性宾客则盛装打扮,华丽的礼裙在灯光下熠熠生辉,脖间和耳畔的钻石珠宝闪烁夺目。
与寻常豪门婚礼的浮华喧嚣不同,这场婚礼多?了一份沉静与内涵。
宾客三三两两地交谈着,尽管穿着商务化,但言谈间没有那些关于商业合作和利益往来的寒暄。取而?代之的,是讨论学术研究的真知灼见。
来的大多?数宾客都是医学博士丶大学教授丶科研人?员或某领域的权威专家。
他们的身上没有商界人?士常有的刻意的客套与锋芒,更多?的是一种因长期浸润在知识中而?散发出的谦逊和内敛。
这场婚礼的氛围,注定与衆不同。
宾客们的祝福不是围绕财富与地位,而?是围绕情感的真挚与人?生的成长。
此时,乐队奏响了温柔的旋律,悠扬的琴声在空气?中弥漫,为婚礼做好了最完美的铺垫。
一阵低沉的鼓声响起,铺满白玫瑰花瓣的红毯尽头,云听挽着云渡的手,缓缓步入。
她身上的婚纱轻盈如云,裙摆在地面上拖曳出一条纯白色的光痕,步步生辉。
云听另一只手捧着一束白玫瑰与小雏菊,裙摆曳地,低头时,目光轻柔含蓄,宛如一幅静谧的画作。
云渡穿着深灰色的西装,虽已两鬓微白,但身姿挺拔,仪态依然?端正。
作为一个学者?,他总是用理?性面对人?生的大事,可这一刻,他的内心翻涌着复杂的情感。
他这些年,一直忙于研究,忽略了两个女儿。
孟妍这段时间,经常深夜偷偷落泪,哪怕女儿的结婚对象是他们最信赖的人?,但毕竟是怀胎十月生下的亲骨肉,终究是不舍的。
他同样?也不舍,不舍的背後,还有数不尽的愧疚。
“小听,还记得小时候,你第一次拉着我的手学走路吗?”云渡声音极轻,几乎被悠扬的音乐掩盖。
云听没有回头,眼角湿润,轻声回应:“还记得,那时候您总说,会一直牵着我的手,直到我学会自己走路。”
她的手冰凉,被云渡温暖厚实?的掌心包裹着,渐渐暖了起来。
熟悉的温度,将她拉回童年时光:牵着爸爸的手,从?街巷间穿梭,踏过无数落叶铺满的小路。
“小听,对不起,我和你妈因为工作,忽视了你和小闻。”
“没关系的,爸爸。”
云渡极力?忍住泪意:“小听,记得,你永远是爸爸的小公主。”
“嗯,谢谢爸。”
徐清聿站在仪式台上。
肩膀宽阔而?平直,衣袖下露出的手,筋骨清晰,每一次轻微动作都牵动着隆起的青筋。
云听走近时,徐清聿静静地看着她。
因为他的瞳孔很?黑,所?以看人?时,所?以会给人?一种很?专注丶柔情的错觉。
但他的五官组合在一起,那股柔情便不复存在。
云听擡眸,望进他的眼中,目光如秋夜星辰般闪烁。
徐清聿乌黑的短发梳得干净利落,但额前垂下了一缕凌乱的碎发,像是有意打破了整体?的冷峻感,又带出无法忽视的致命吸引力?。
云听看不懂他眼中的情绪,但能?感受到浅淡的温柔。
云渡在距离台阶一米处停下脚步。
他低头看了一眼云听,片刻後缓缓擡手,将云听的手郑重地交到徐清聿的掌心里。
“清聿,照顾好小听。”
云渡未曾说出口的千言万语,最终只是拍了拍徐清聿的肩膀,而?後转身离去。
徐清聿答应下:“嗯,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