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拐角处,她看见一个中年男人,面容沧桑,衣着也邋遢,正跟纪远山在说话。
沈栖雾隐约听见,这个男人提到了什麽视频,又提到自己需要钱。
纪远山面色铁青,“你开在宜江的破公司,如果没有我给你打钱,早倒闭了,没有做生意的命就早点拉到。”
当时纪远山声称,这是最後一次给他钱,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沈栖雾只记清楚了“宜江”两个字,前不久,她从财务系统里查到,远峰集团确实和一家注册地在宜江的公司有过业务往来,最早是十年前,可这家公司的状态已经显示异常。
法人叫韩德民,就是当时跟纪远山说话的男人,他已经成了老赖,估计欠了不少钱。
沈栖雾看着杯子里剩的一点酒,喃喃道,“我一直在等他出现。”
赵佑迪夺过她杯子,“别喝了,喝点柠檬水。”
“我难受。”沈栖雾说着说着,趴在了桌子上,“我睡会儿啊。”
“别在这睡啊,我送你回家。”
店里还在营业,赵佑迪看了眼时间,跟服务生交代了几句,打算送沈栖雾回去。
他拿下外套穿上,回过头,酒吧的门被推开,吹进来一股凉风。
赵佑迪打眼望去,一身黑衣的男人走了进来,目光环视一周,落在了沈栖雾身上。
*
祁焰晚上去了个饭局,相熟的人生日,他不喜欢热闹,打了个招呼,待了会儿就出来了。
车开到一半,他调了个头,开来ECHO。
祁焰擡眼打量着这家小店,面积不大,刚进门就能看见吧台後一整面的酒墙,五颜六色的酒瓶整齐地陈列在木架上。
祁焰走到沈栖雾身边,见她旁边站着一个人,正在轻声叫她。
服务员过来招呼祁焰,他低声道,“我来找人的。”
沈栖雾脑袋发沉,恍惚中,看见一双熟悉的手,她听见祁焰问她,“喝了多少,醉成这样?”
她眼神涣散,擡起头,“你怎麽来了?”
赵佑迪刚才就觉得这个男人眼熟,听见沈栖雾跟他说话,恍然想起,不就是那个“前男友。”
“能站起来吗?”祁焰问。
沈栖雾点点头,但是身子没什麽力气,赵佑迪挡在前面,“你带她去哪?”
祁焰擡眼看他,声音冷冷的,“你就是老板?”
“对。”
祁焰的眼神在他身上巡视,浓眉大眼的,长相也没什麽特别。
“我送她回家。”
赵佑迪不放心,问沈栖雾,“你确定要跟他走?”
沈栖雾撑着桌子站起来,含糊说了句,“我们住一起,你别担心。”
“?”赵佑迪一脸懵。
祁焰见沈栖雾醉得不轻,懒得跟赵佑迪多解释,一把将人横抱起来,出了门。
车里暖气很足,沈栖雾靠在座椅上,只觉得头昏昏沉沉。
祁焰将外套披在她身上,靠近时,闻到浓重的酒精味,混合着淡淡清香,他皱了皱眉,“也不知道喝了多少。”
沈栖雾闭着眼,意识模糊,只觉得车子在夜色中行驶了很久,直到车子缓缓停下,她才勉强睁开眼,发现车停在了一所小区的地下车库。
她下车後,胃里翻江倒海,顾不得多问就蹲在车边干呕,半天什麽也没吐出来。
祁焰蹲在地上,递给她纸巾,“难受吗?”
“嗯。”
“回去再吐。”祁焰见她浑身没力气,又将人抱了起来。
入户电梯里没有别人,沈栖雾任由祁焰抱着,将头枕在他胸膛上。
周围的物体模糊不清,有种陌生感,可鼻息之处,却是很熟悉的味道。
记忆似乎回到几年前,很多次,她在公寓里等祁焰回来,躺在沙发上睡着了,被他抱回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