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火是沈斌的工作,您不欠我们家什麽。”
廖舒敏没撑到过年,在那年的深冬去世。
她老家在南方一座小城,家里还有个妹妹,赶来操办了葬礼。
廖舒敏父母身体不好,妹妹担心二老受刺激,姐姐去世的事暂时瞒着他们。
从殡仪馆出来,沈栖雾和姨妈站在大街上。
姨妈问沈栖雾,“你爸那边还有亲戚吗?”
沈栖雾摇摇头,爷爷奶奶走的早,父亲是独子,几个远方亲戚也没怎麽联系。
姨妈叹了口气,交代沈栖雾,“你先在家照顾好自己,我回去跟你姨父商量商量,联系好转学的事给你打电话。”
沈栖雾木然点点头,一个人回到家里。
姨妈家有小饭馆要照看,还要带孩子,日子并不轻松。
沈栖雾等了半个月,也没等来姨妈的电话。
没多久,纪远山偶然得知廖舒敏已经病逝,想去看看夫妻俩的女儿。
敲了很久的门,沈栖雾才打开。
小姑娘发高烧,烧的满脸通红,看见面前的人,叫了声叔叔,就晕倒了。
後来她醒来,纪远山说已经跟她家里人商量好了,会带她去纪家生活。
病房里,纪远山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问她愿不愿意。
沈栖雾点点头,什麽也没说。
很长时间里,她都在两种情绪里拉扯。
为父亲救火牺牲而遗憾,对被纪家收养而感激。
假设父母没有离开,往常的这天,他们应该在家里吃顿丰盛的饭,在晚餐结束时,母亲拿出她最喜欢的甜点品牌的蛋糕,让她吹蜡烛许愿。
父亲会给她零花钱,让她跟好朋友出门玩耍。
而不是现在,她面对盛大华丽的装扮,只感觉无措和孤单。
两种情绪对抗,让沈栖雾时常有种罪恶感。
生日派对上,有人问起沈栖雾为什麽住在纪家,问她亲生爸妈在做什麽,她一时不知道如何解释。
温棠在一旁拍照,看见沈栖雾拧着眉沉默,走到她身边。
温棠私下听到自己妈妈跟跟江月珍聊天,说起沈栖雾家里的事,江月珍微微叹气,“小姑娘挺可怜的,老纪可心疼这孩子了。”
温棠妈妈拉着江月珍的手,“老纪这人,重情义。”
温棠完全没提自己听到的内容,而是问沈栖雾,“我能不能借用下你的房间呀?头发乱了。”
沈栖雾转过头,看见一个长相和洋娃娃一样的姑娘,睫毛特别长,对着她笑。
她应到,“好,我带你去。”
卧室里,温棠对着镜子整理刘海,转头看见沈栖雾坐在床边发呆。
她从随身的包里打开一个长方形盒子,递给沈栖雾,“送你的,要不要试试?”
沈栖雾眼神微动,有点意外。
今天来的孩子们,送她的礼物都是家人准备的,早早堆在了院子里。
沈栖雾将盒子打开,看见里面是条项链,简单的银色链子中间镶着块红色桃心,非常精美。
温棠将项链拿出来,替沈栖雾戴上,把她推到镜子面前,“真好看,很适合你。”
沈栖雾看着镜中温棠的目光,难得笑了出来,她扭过头,“谢谢。”
俩人从那时候成为了朋友,直到现在。
*
下班後,沈栖雾打车去酒店,直接上了顶层套房。
推门进去,一眼就看见温棠穿了件真丝长裙,正在窗边凹造型,她背後是整面落地窗,窗外霓虹闪烁。
温棠看见沈栖雾,光着脚跑过来抱住她,“你总算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