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诵经时,元鸾便觉得寂玄周身的气息比昨夜还要冷冽些。
听白芍说,寂玄昨夜念经时,她躺在他怀中睡着了。
元鸾也有些懊恼。
像寂玄这种佛子,是不能食肉,更不能近女色的。
她那般行为,在佛子看来,恐觉轻佻。
是以,这一夜她听经听的格外认真,犯困了便起身走上一走。
回到寝殿后,这一夜竟也睡的格外香甜。
…
时间飞快的流逝,寂玄已入府半月。
这半月期间,元鸾一共在听经时睡着了五次。
有时是睡着后靠在了寂玄的肩上。
有时是直接倒在了蒲团上。
也有时是寻了寂玄的腿当枕头用。
无论她睡着与否,寂玄都雷打不动的诵经。
只是他诵经的速度越来越快了,元鸾下意识的以为诵经同学习一般,起初诵的慢,只是因为她初听。
这日,元鸾早早就出了门。
近半个月她都能顺利入眠,许是听经的缘故,妄念增长的速度慢了一些。
她想谢谢寂玄。
可寂玄一个出家之人,什么都用不上。
倒是那串玄色菩提,他一天到晚挂在手上。
是以,元鸾想给他送一串菩提。
听闻永安寺的老主持那有一串天价菩提,每一颗都是精心制作,整串菩提用了整整三十年的时间,一珠一串皆匠心。
得知元鸾是来买菩提,老住持马上便拒绝了。
元鸾同他在禅房内磨了一下午,他才松口。
买了菩提回京时,天色已渐暗。
马车路过玄武街,车帘被风掀开。
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快去看快去看!寂玄大师同一个西域来的僧人打起来了!”
元鸾:……谁?谁同西域僧人打起来了?
元鸾并不了解寂玄,只觉得这和尚冷淡又孤傲,以他的性子,应是做不出当街斗殴这种事的。
白芍见她提了几分兴致,连忙叫车夫停车。
逃过嘻嘻囔囔的人群,元鸾看见了寂玄。
他同另一个僧人被人群包围在中央,两人不停的在说些什么,好似是在…舌战?
再一细听,是梵语。
“他们在辩经。”元鸾淡淡道。
若寂玄当真是同人在吵架,她倒是有几分听下去的兴致。
至于辩经,还是算了。
就算她有心观战,也听不懂二人在说甚。
元鸾本想离开,余光落在寂玄身上,却是移不开了。
他很高,比对面的西域僧人要高出一个头。
今日,他依旧穿着僧袍,站在那里,脊背挺拔,肩膀宽阔。
许是被烈日晒的,他的衣物微微汗湿,有些贴在身上,隐约描绘出一层薄薄的肌肉线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