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皓非知道,这都是他的僞装。
“是嘛?那人似乎是个练家子,功夫不错。”明白过来苏念是想要套他的话,梁皓非也不介意多放出些饵,“说起来,好像是靖阳王世子身边的人,这麽说,你可有些印象了?”
苏念面上蹙眉思考。
心里也在飞速反应。
梁皓非这是什麽意思?试探?
按照往常,肃王和苏念的相处不该是这样咄咄逼人。难道是他察觉到了什麽?
“王爷这就难为我了。我一直是深居简出,相熟的不过寥寥几人,又怎麽会和远在靖阳的世子殿下的侍卫有渊源。苏念也不知他做了什麽,让殿下有这样的感觉。想是殿下猜错了也未尝可知。”
苏念不痛不痒地回着梁皓非的试探。只要他装死到底,梁皓非再怀疑也无济于事。
梁皓非总不可能真的把南风绑了来,和苏念当堂对峙。
退一万步来说,哪怕真的对峙公堂,苏念也相信南风不会蠢到直接说出他杀手的身份。
更何况,南风并不知道自己就是岑楼。
念及此,苏念的心理也多了几分底气。
梁皓非怎麽没听懂苏念的意思。
别说挑明他和慕辞熙的侍卫有故交,哪怕直接撕破脸皮说他是岑楼。
苏念也只会气定神闲地扬起温和的笑意,慢吞吞地说,想是殿下猜错了也未可知。
你可以把一只偷东西带着赃物逃跑的老鼠逼到墙角,人赃并获地揭穿他的本性。
但是你没有办法对着一个衣冠楚楚的人说,你就是老鼠变的,你不是什麽好人。
前者无从抵赖,後者拒不承认。
这就是梁皓非目前的处境。
“本王不过好奇而已。若是没什麽,那便是没什麽,只当本王想错了便是。”梁皓非起身,从袖子里取出两个小巧的药盒子,放在苏念的手上,“这是西域进贡的膏药,对外创伤口有奇效,祛疤去痕效果也是最好不过的了,你就留着用吧。”
苏念没办法拒绝,他此时的身份,梁皓非给什麽他都得感恩戴德地收下:“多谢殿下赐药,苏念感恩万分。”
见他收了药膏,梁皓非点头应下:“那你好好歇息。”
“恭送殿下。”
梁皓非走到门口,被他进门时的落樱正和一旁的小厮摇着扇子煎药,看到梁皓非,立刻
唯唯诺诺地跪倒在地,嘴里喊着“见过肃王殿下。”
梁皓非本来并不想理会,走出几步又回过头:“起来吧。你叫什麽?”
“回殿下,奴婢叫落樱。”
“就是你负责侍候苏公子是吧?本王今日给你家公子留了药膏,你每日给他上药,一日两次,若是误了,拿你是问。”
“是,奴婢记下了。”
落樱战战兢兢地应下了。
等到梁皓非走後,落樱走进房里。
那两盒药膏被苏念随手放在了床上。
苏念躺在床上,神色疲惫。
落樱心里好奇,拿起那盒药膏,打开细细看着。
“咦,公子,这盒药膏怎麽和之前公子带回来那个那麽像?长得像,味道也像。”
苏念睁开眼,想了一下,回忆了许久,终于想起来落樱说的是什麽了。
那时候,他用岑楼的身份和梁皓非纠缠,被他掐了脖子,差点儿断气。
第三日,说是陪慕辞熙游湖,肃王邀请了一群公子哥,也包括苏念。
实在推脱不掉,脖子上的掐痕又还未消,苏念就带了一个斗笠,只说染了风寒。
梁皓非面子上客气了一番,回府的时候就差人给他送了些药来。
本来也不是真的风寒,苏念也没在意,将药一并扔给了落樱让她好生收着。
这麽说起来,莫非是那时候?
可是这明明是外伤祛疤去痕的药,梁皓非怎麽会当风寒药送给他了呢?
梁皓非对他的怀疑和试探竟然是从那麽早就开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