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一次的布局,竟然差点让梁璇璃丢了性命。
这样的结果让她有些後怕。
“没想到,父皇还没动作,梁羽这个蠢材先坐不住了。”梁皓非靠着宋静霜坐下,握住她的手,“母後,我们没有退路了。儿臣已经听你的话,忍了很多年了。但是一味的蛰伏不是长久之计。父皇都已经让梁羽接触军营了,如今我们若是不进,便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差池一分,都是万劫不复。”
宋静霜叹了口气:“在深宫这麽多年,这些道理母後何尝不明白。”
她的目光投向梁璇璃的寝殿的方向,变得深远:“想要立足其中,保全自己,手上免不了沾染不少的鲜血。为了宋家和你,母後没有什麽不能舍弃的。只是,璃儿毕竟不是宋家子嗣,母後还是不希望她卷进这无休止的权力博弈之中。”
梁皓非轻拍她的手以作安慰,随後起身,他背对着宋静霜:“我也希望璃儿能安稳一生。可是母後也要明白,出身皇家就注定有很多的身不由己。
从她寄到您的名下之日,她就已经不能独善其身了。哪怕只是在北宸招驸马,也躲不开权力的制衡和利益的交换。”
说完,他回头,深深地看了宋静霜一眼,“母後早些歇息,儿臣告退。”
看着那抹高大的背影渐渐远去,越来越小,宋静霜无奈地卸了力气,瘫坐在床上。
她知道自己护不住梁璇璃,自欺欺人良久,还是被儿子一语戳破。
在成王府,梁羽看着收到的密信喜笑颜开:“哼,他梁皓非是什麽东西,还想要靖阳这块肥肉。也要看他吃不吃得下。只是可惜,没淹死梁璇璃那个小贱人,还让她捡回了一条命。你的人是怎麽做事的!”
底下的人唯唯诺诺磕头:“属下办事不力,还请殿下息怒。”
梁羽沉思半晌,问起今夜的情形,那人忙不叠细致描述起来。
“你说,是一个外男救了梁璇璃,还搂搂抱抱的?”
“不错,许多人都看见了。”
“好,很好。”梁羽邪邪地笑起来,招手示意那人过来,附耳言语一番。
末了,心情大好,“死不了又怎麽样,我看你这会儿还怎麽嫁给慕辞熙!”
第二日上早朝的时候,梁皓非和梁羽狭路相逢。
梁羽十分得瑟地对着梁皓非挑衅:“听说昨夜皇妹在皇兄府上着了风寒,可真是倒霉啊。”
“是啊,本王连夜从母後宫里领了罚,今日面对父皇怕也是少不了一番责问。比不得皇弟,春风得意。昨日皇弟前去骁骑营巡视练兵,不知可否顺利。”梁皓非笑意盈盈。
可是这个笑意不达眼底,蕴藏着勃然的怒气。
越生气的时候,梁皓非的笑意反而越发明显,秋後算账也越狠。
梁羽并没有感受到梁皓非隐忍的怒气:“那是自然,比起看些过家家的把戏,还是真刀实枪的更有意义。本王这次前去,也学到了不少呢。”
言语里有些炫耀的意思,话里话外内涵梁皓非不受重视,只能做些操办宴会这样无关紧要的小事,而触及不到军队和兵权。
“那本王还要恭喜皇弟了。”
一路上,梁羽骄矜不已,像只挺胸阔步的公鸡,引得诸多大臣频频侧目。
以往的骁骑营的练兵巡视都是大将军罗正前去,梁熠一时兴起也会亲自巡幸。
这还是第一次让皇子代劳,而且这也不是普通的巡视。
北宸的军队在准备着和南越的战争,秋收之後,便是征兵的时节。
这次巡视的重要目的之一,便是军队的编排和充盈,尽管都有旧制可循,但是落实到实处的可操作馀地便是十分充裕的。
借着这样的机会,就可以将手伸进军营之中。
“今晨,南境的守军急报,南越突然发兵攻打斯湳城,斯湳城的驻军联合云城守军勉强守住了。但是这也只是暂时的。若是南越铁了心大举进攻,那将会是一场苦战啊。”
这样的消息一出,整个朝堂炸开了锅。
“如此,诸位有何对策。”梁熠扫过衆人,有些人瞬间瑟缩地低下头。
“陛下,臣请战!”罗正的声音铿锵有力,眼神里流露出久别沙场的渴望。
梁熠沉默着,似乎在思考可行与否。
苏瑾钰沉吟片刻,拱手道:“陛下,北宸南境虽有驻军,可若是等援兵过去,哪怕最近的南营修整驰援,也要两日方至,恐怕来不及。不若让靖阳王出兵相助。”
“丞相此言有理,靖阳本就是我朝番邦,勤王亦是职责所在。”另一位大人顺势开口道。
“至于挂帅之人,罗正将军年事已高,若还劳烦他老人家披挂上前,天下人笑我北宸君臣凉薄不说,岂不是对着万民宣告我北宸无人可用,无才以继。”
苏瑾钰都这样说了,罗正也不好再坚持下去。
“父皇,不若让儿臣前去!”
梁羽的声音还未落下,就听到梁熠的厉声呵斥。
“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