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意思是……”楚宁微仰着头看她,“以後我得像你一样,总板着一张脸。”
“这,倒也不必。”陆之道傲娇地别过头。
“那你什麽意思?”楚宁步步紧逼,陆之道心虚地退了两步,正撞到舱门上,伸手向後摸了摸,整个人僵硬地贴在门上。
“陆之道啊陆之道,我只知道你吃醋了,只是没想到你心眼这麽小。”楚宁扯起她手腕上带着的橘皮手链,指了指橘皮中间留下穿绳的小孔,“比这个还小。”
“没有!我不喜欢酸的。”
“我喜欢呀……”
说着拉过她的衣领,连带着将她往下扯了扯,一仰头便吻了上去。
陆之道有些措手不及,当即也老实了许多,呼吸间被淡淡的香气围绕,恍惚间有飘飘然之感,忘情地要将她揽入怀中。
眼前的人却突然向後退了一步。
“这样你放心了麽?”楚宁轻笑着问道。
她每每弯着嘴角笑,脸颊两侧便有笑窝浅浅地凹下去,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样子,让人安心。
而她又爱笑,陆之道常看着看着,就把外界乱七八糟的事都忘了,好像要顺着酒窝沦陷下去。
现在也是一样,一点都不想放开,于是又伸手去拉她。
“衣裳都湿了,我才不想碰你。”
陆之道低头才看见,身前有一大片衣裳都湿了,应该是刚刚逗那些鱼的时候,无意间打湿的。
“换了吧。”
“哦,好。”
陆之道推开舱门走了进去,老老实实地解下外袍,随意地扔到床上,去包袱里翻找干净的衣裳。
楚宁跟着进来,将她的外袍捡起,搭在手臂上捋了捋,“衣裳这样乱扔会皱的,我帮你拿去洗了吧。”
“啊?不用不用。”陆之道受宠若惊,赶忙直起身,“我自己来……”
“不瞒你说,我总觉得你洗不干净。”
“那我下次注意,反正不能让你做这些。”陆之道接过衣裳,坚持不肯。
心中无比感激,却不舍得让她做这些事。
楚宁拗不过她,只好退了一步,“先把衣裳挂好总可以吧?你找干净的衣裳穿上。”
说着接过衣裳,先将上面褶皱捋了捋,她习惯要将衣裳全部拉扯平整了才去挂好。
却无意间摸到衣襟处有一个小小的圆球状的东西,取出一看发现竟是一个纸团。
像废纸一般团在一起,却被小心地收好。楚宁觉得有些奇怪,看了陆之道一眼,见她正在包袱里找干净的外袍,准备换上。
捏着纸团迟疑了片刻,将衣裳往手臂上一挡,手下轻轻打开了纸团。
上面详细写了陆之道的任务。
在船到达下一站之前,要拿到自己身上的证据,到时他们会在码头派人来取。
白纸黑字,楚宁看的清清楚楚。
所以陆之道说任务是护送自己进京,是假的。
她的目标是与臬司衙门的人一样,就是为了那些证据。
也许,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们早有预谋,从最开始,从离开临安府开始,甚至连陆之道这个人也是预谋。
还谈什麽感情与信任?
突然间大脑一片空白,一阵一阵地喘不上气。也许也因为船身晃动更强烈了些,楚宁还觉得有些恶心。
深深吸了一口,指尖颤抖着,将这一页任务书揉成了一团,重新放了回去。
“怎麽了?”陆之道无意间转身,见她脸色很不好,快步上前扶她坐下,不无担心地问,“哪里难受?”
楚宁缓了许久,以为平复了心情,才开口,
“陆之道……”
声音却还在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