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正面回答问题,看来他还是不愿意接受蔺言所说的内容。
尤利塞斯转了转钢笔,头也不抬的说:“你先出去。”
蔺言这次倒是很听话,“嗯”了一声就乖乖的走了,还不忘和尤利塞斯说了一句“晚安”。
尤利塞斯的书房在三楼,蔺言刚走到楼梯口,就看到了站在大厅里的男人。
江舒游披着一身白大褂,双手插兜笑吟吟的站在下方仰头看着他,“学弟,走吧,我送你去员工宿舍。”
昨晚的事已经充分表明了,实验室不适合蔺言这样有探索欲的人。
昨天只是问中江药业,再过几天,江舒游怕蔺言直接把他的药喝了。
蔺言沿着楼梯小跑下去,兴奋的两颊微红,“我可以睡五米的大床了吗?”
江舒游“嗯”了一声,“不但有五米大床,还有两个室友。”
蔺言脚步一停。
连桑德拉的犯人都是双人间,怎么霍华德的员工住三人间啊!
跟蔺言要了钥匙,江舒游直接开着蔺言的新车送他去宿舍,少年坐在副驾驶上打了个哈欠,“真的有两个室友吗?”
“真的,他们俩比你还高。”江舒游目不斜视的说。
蔺言泄了气,脑袋一歪靠在椅背上,没多久就闭上了眼,夜里温度低,江舒游随手打开了车内空调。
温度上升,蔺言的呼吸也渐渐平缓。
扫了眼车内的程设,江舒游缓缓放慢车速,在路边停了下来。
路灯射进微亮的光线,江舒游解开安全带,一只手撑在椅背上,另一只手轻轻拨开蔺言的额发。
昨晚的刺杀事件,今天的半路遇袭,蔺言被迫熬了大夜,眼下有些许黑眼圈,不重,要靠近了才能看清。
江舒游用气音问:“学弟,你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了?”
当初蔺言主动要来霍华德,江舒游料想过他会在霍华德这个大染缸里变得面目全非,却没想到蔺言来的这么大张旗鼓。
要不是江舒游和他认识的时间还算长,自认为已经摸清了蔺言的秉性,他都要以为蔺言是在故意针对尤利塞斯。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垂下眸子,江舒游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一支针管,透明的药液在针管中缓缓流动,江舒游神色晦暗不明,借着灯光缓缓靠近。
当针尖碰上蔺言的皮肤时,江舒游忽的笑了起来,“你还要继续装睡吗?”
蔺言没动静。
但江舒游不相信蔺言能够毫无防备的在他面前入睡,沉吟了几秒,男人低下头靠的更近。
“再不睁眼我真的扎进去了。”
【夏娃:别睡了,出事了。】
蔺言知道自己现在应该睁眼然后狠狠的装一下料事如神,收获江舒游三分惊讶三分不可置信四分原来如此的眼神。
但是他真的很困,四肢沉甸甸的,动一下都觉得累。
在江舒游的步步紧逼和夏娃的警报声中,蔺言艰难的直起身体。
眼睛睁开一条缝已经耗尽了他的全部力气,江舒游错愕的表情在视网膜上滑过,蔺言什么都没想,眼睛一闭倒在了他的身上。
针管脱手甩到了后座,“啪”的一声滚到了座椅下方。
江舒游保持着双手张开的动作,低头看了眼怀里的蔺言,无奈的闭上了眼。
真睡啊?
舔了舔上颚,江舒游只能拖着蔺言的肩让他重新躺回椅背上,然后面目表情的做一个安静的司机。
所谓的员工宿舍离霍华德老宅并不远,江舒游第一次路过时,蔺言在睡觉,第二次路过时,蔺言依然没有醒来的动静,一次次绕着这条路转圈,江舒游也有些撑不住了。
打了个哈欠,男人终于在员工宿舍——一座属于霍华德的庄园前停下。
推了推蔺言的肩,江舒游说:“起来了,祖宗,再睡我们就要变成汽车人了。”
蔺言迷迷糊糊的动了一下脑袋,靠双手辅助才能睁开眼,一下车感觉脚下没什么实感,每一步都像踩在云朵上一样。
江舒游从后面扶住他的肩,附耳说:“五米大床在等着你呢,清醒了吗?”
妙手回春啊江大夫!
蔺言举起左手比了个大拇指,一切尽在不言中。
庄园里很安静,江舒游带着他到了空房间,蔺言站在江舒游的背后轻声问:“我的室友都睡了吗?”
江舒游笑了声,“睡了。”
话落,毫不犹豫的开了灯,蔺言吓了一跳,怕打扰到室友,推开江舒游定睛一看,房间里哪有什么室友,只有两个蜷缩成正方形的家庭器械人。
江舒游倚着门楣笑弯了腰,蔺言回过头瞪了他一眼,紧接着兴冲冲的往床上一躺。
柔软的触感包裹背后,从这一刻起,蔺言可以原谅不发工资的严安,原谅想利用他的尤利塞斯,原谅欺骗他的江舒游。
江舒游也挺不客气,走到床边就把白大褂一脱,“给我腾点位置,我也困了。”
蔺言身体一转,给江舒游留出了仅供一个人躺下的空间,问道:“你不回实验室睡吗?”